陈冠希坐在那里，皱纹从眼角爬出来，像几条蚯蚓，分明得很。他谈着女儿，语气里竟有些老态。这哪里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分明是个忧心忡忡的父亲了。

他记得秦舒培怀孕时，自己只问了一句"要继续怀孕九个月的人不是我"。这话听起来极是冷淡，实则藏着一种尊重。后来女儿降生，他竟放下工作，整日里抱着那小小的一团肉，学着换尿布，学着哄睡。这光景，与从前判若两人。

人老了，便怕死。陈冠希也不例外。他忽然发觉自己"一下子变得很老了"，甚至担心起将来要女儿为自己换尿布的日子。这忧虑来得突兀，却也在情理之中。浪子回头，最是怕时光匆匆。从前挥霍青春不觉可惜，如今看着女儿一天天长高，倒惊觉自己正一天天矮下去。

他不让女儿多接触电子产品，出国时想极了也不视频通话。这般固执，倒像是与时代较劲。然而细想之下，不过是一个父亲想给女儿留下些实在的东西——不是虚拟世界里的点赞与表情包，而是纸质书的墨香，是面对面说话时眼里的光。

"我希望在她心中我是真正的父亲。"陈冠希如是说。这话朴实得惊人。从前的他何曾想过要做个"真正的父亲"？那时候的他，大约只觉得全世界的目光都该聚焦在自己身上。如今却甘愿退到女儿身后，做个"教练"。

岁月是最公正的雕刻师。它将一个桀骜的少年，渐渐琢成了一个会为女儿疫苗接种日而忧心的中年男子。这变化里藏着某种残酷，也藏着某种温柔。

人总是要老的。或早或晚，那皱纹总要爬上额头。陈冠希的衰老来得突然，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有了牵挂的人，便有了软肋，也就格外怕时光流逝。

他终究是回不去了。那个在镁光灯下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留在了旧照片里。现在的他，只是个会担心变老的父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