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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拒绝政府干预学术自由,22亿美元联邦资金冻结引发教育争议

2025年4月14日,美国哈佛大学正式拒绝特朗普政府“对付反犹联合行动小组”提出的系列改革要求,成为首个公开对抗联邦政府
2025年4月14日,美国哈佛大学正式拒绝特朗普政府“对付反犹联合行动小组”提出的系列改革要求,成为首个公开对抗联邦政府干预的顶尖高校。

哈佛大学所处的剑桥市民众上周六发动示威,呼吁哈佛领导人抵抗联邦政府介入大学运作。(路透社)

作为回应,白宫宣布冻结哈佛22亿美元联邦资金及6000万美元政府合同,标志着美国高等教育领域学术自由与行政权力的博弈升级至新高度。

这场冲突的核心,在于联邦政府能否以“打击反犹太主义”为名,介入大学内部治理、课程设置与人员审查。

哈佛的拒绝源于政府在4月初与11日分两次送达的“改革清单”,内容包括关闭多元化办公室、配合移民局审查国际学生、改革录取程序并监控师生观点。

校长艾伦·加伯(Alan Garber)在致全校公开信中强调:“政府不应干预大学教授的内容、录取的学生及研究方向,此类审查违反宪法第一修正案保障的言论自由。”他承认校园存在反犹活动,但坚持“解决方案不能以牺牲学术自治为代价”。

联邦政府的“国家安全”叙事与权力边界争议

特朗普政府的行动基于《反犹太主义意识法案》及行政命令,声称校园反犹主义“威胁国家安全”。行动小组在声明中指责哈佛“滥用纳税人资金”,称其“特权思维”无视联邦资金附带的法律责任。

政府特别提及2023年底以哈冲突后,哈佛学生组织发表支持巴勒斯坦的声明,以及部分教授公开批评以色列政策,认为校方对此类“骚扰犹太学生”的行为放任不管。

然而,学术共同体普遍认为政府将安全审查过度延伸至教育领域。哈佛法学院宪法专家劳伦斯·特赖布指出,联邦资金附加条件的合法性仅限于“直接相关项目”,而此次要求涉及大学整体治理,实质是“通过财政胁迫实现意识形态控制”。

美国大学协会(AAU)警告,若政府可因观点分歧冻结资金,将开创“政治干预学术”的危险先例。

高校应对分化:从哥伦比亚的妥协到哈佛的抗争

哈佛的强硬立场与其财务独立性密切相关——作为拥有530亿美元捐赠基金的全球最富大学,其联邦资金仅占年度预算的12%,且已启动7.5亿美元贷款计划对冲风险。

反观哥伦比亚大学,在3月被冻结4亿美元后迅速妥协,同意增设武装安保、审查中东研究课程,反映出不同高校对政府资金的依赖度差异。

康奈尔、西北大学此前已分别被暂停10亿与7.9亿美元拨款,形成“不服从即惩罚”的施压链条。

这种分化凸显美国高等教育系统的内在张力:公立大学更易受州政府干预,而私立名校如哈佛虽依赖联邦科研经费(约占30%),却因雄厚捐赠基金获得谈判筹码。

加伯在信中特别强调“私立大学的自治传统”,暗指政府试图将针对公立机构的监管手段强加于私立领域,突破了百年来“学术自由不受行政干预”的惯例。

反犹主义争议背后的政治极化与校园治理危机

事件的导火索可追溯至2023年以哈冲突后的校园抗议潮。哈佛学生组织联署声明称“以色列对加沙的袭击是种族灭绝”,引发亲以色列团体诉讼,指控校方“系统性歧视犹太学生”。

特朗普政府将此类事件定性为“国家安全威胁”,要求大学监控特定政治观点,被批评为“借反犹主义之名压制巴勒斯坦支持者”。

数据显示,2024年美国高校反犹事件较前一年增长67%,但其中80%为校外极右翼团体活动,校内争议多为学术讨论或抗议活动。

政府行动小组要求的“审查师生观点”,实质指向对中东政策的言论管控,与大学作为“思想自由市场”的定位直接冲突。麻省理工学院前校长查尔斯·维斯特指出:“当政府开始定义‘正确观点’,高等教育的基石就被动摇了。”

联邦资金附加条款的宪法挑战与司法前景

此次冲突的核心法律争议在于:联邦政府能否通过资金分配权,间接实现对大学内部事务的监管。根据1976年最高法院“罗德里格斯诉教育局案”,政府可对资金使用设定“明确且合理”的条件,但不得侵犯受宪法保护的核心权利。

哈佛已准备援引第一修正案与《高等教育法》起诉政府,认为冻结资金属于“观点歧视”的报复行为。

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政府此次使用的“对付反犹联合行动小组”,是2024年行政命令设立的跨部门机构,其权力边界与审查程序尚未经过国会立法明确。

这被民主党议员指责为“绕过立法分支的专制行为”,而共和党则力挺政府,称“纳税人资金不能资助反美思想”。司法诉讼可能持续数年,成为检验“学术自由 vs 国家安全”平衡的标志性案件。

全球视角:学术自治面临的民粹主义挑战

哈佛事件并非孤例。在欧洲,匈牙利政府近年通过“ Soros大学”法案接管私立高校;在印度,莫迪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审查历史教科书。

特朗普政府的行动可视为全球民粹主义浪潮中,政府对知识生产体系控制欲增强的缩影。大学作为“独立思想堡垒”的角色,正面临权力与资本的双重挤压。

对于美国高等教育而言,此次危机暴露了长期存在的结构性问题:联邦资金占比上升(顶尖大学科研经费60%来自政府)与捐赠基金贫富分化,使高校在保持自治与争取资源间艰难平衡。

哈佛的抗争若成功,可能重塑“资金附带条件”的边界;若失败,则可能引发更多“意识形态审查”的连锁反应。

编者结语:守护学术共同体的最后防线

哈佛与联邦政府的对峙,本质是两种治理逻辑的碰撞——一方坚持“大学是追求真理的自治共同体”,另一方视其为“需接受政治正确性监管的公共资金使用者”。

当政府以安全名义要求大学“配合审查”,当学术机构被迫在资金与原则间抉择,高等教育的本质正在经受考验。

历史终将证明:真正的反犹主义治理,不应通过思想监控与机构重组,而需依靠开放的学术讨论、多元文化理解与法治保障。哈佛的拒绝,不仅是为自身争取自治,更是在守护美国高等教育“兼容并蓄”的精神根基。

这场争议的走向,或将重新定义21世纪大学与政府的关系——是沦为权力的附庸,还是坚守启蒙的灯塔,此刻的抉择已超越个案本身,成为民主社会价值取向的试金石。

无论司法程序如何演进,此次事件已敲响警钟:当学术自由需要靠雄厚捐赠基金来捍卫时,那些依赖联邦资金生存的普通高校,将面临更严峻的妥协压力。维护高等教育的自主性,或许需要更根本的制度设计——让知识生产远离政治博弈的漩涡,成为超越意识形态的公共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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