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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点文学】 太史公为何物?

司马迁写史记 太史公为何物? 文/于永军大概是自命不凡心理所致,古今文人庶几都有一个求誉癖——喜欢别人赞美。充其量勉强成

司马迁写史记

太史公为何物?

文/于永军

大概是自命不凡心理所致,古今文人庶几都有一个求誉癖——喜欢别人赞美。充其量勉强成文,却爱听人称“妙笔生花”,呼为“诗人”“作家”;尽管诗文不堪,却以“著名诗人”“著名作家”自居;当人称之为“诗宗”“文豪”“泰斗”更是眉开眼笑,认不清南北。于是,便不同程度贻人了笑料。冯梦龙在《古今笑史.痴绝部第三》中,就雪藏了这样一位。

明时,有一隐士,对自己的文才很自负,常以为除他一人有学问以外,别人都算不上什么。一天,他走在路上,遇到一个乞儿讨钱,感觉声声凄婉,忽生一念。便跟乞儿说:“你这么乞讨,能得几个钱?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太史公爷爷’,就赏你一百钱。”

包拯大街乞讨

乞儿听着有钱给,自是欢喜,立马连着叫了三声。隐士很高兴,一下子便把兜里的钱全给了他。随后,不无得意地笑着走了。乞儿感到不解,找人问道:“太史公是何物,值钱乃尔?”用现代话说就是,“太史公是个什么东西呀,为什么这么值钱?”

太史公,乃是一个官名。西周、春秋时,太史为朝廷大臣,掌文书起草、诸侯卿大夫策命、史事记载、国史编修、国家典籍、天文历法、祭祀等。

秦汉以后,太史公职位渐低,主要掌史事记载、国史编修。魏晋以后,修史的职务划归著作郎,太史仅掌历法推算。汉武帝时,司马迁曾任太史令,修《史记》,初名《太史公书》,书中自称太史公。

冯梦龙将这个故事编入“痴绝部”,意在讽刺那种恃才傲物的人迂腐痴绝,为了满足一把自己的虚荣心,不分对象和场合求赞,不管采取什么方法手段,只要有人能称呼其一句“太史公”,满足一下心理虚荣,就感觉十分受用。岂不知,他用钱买来的这一句尊称,充其量是一次廉价的自我抚摸。那乞儿根本不知太史公为何东东,更不知太史公有什么价值。于是,这种荒谬的求表扬、求赞赏,就进入了滑稽。

其实,类似这等沽名钓誉,在古人那里多有记载,就像当年楚霸王的那个“锦衣夜行”,近乎一个通病,即使显官名流亦不能脱俗,冷不丁就想晒一下子,以至于不乏自摸,以显自己非凡。

东晋时,太傅桓玄一次大会宾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故意问侍中王桢之:“我和你的七叔相比,谁强?”王桢之的七叔王献之,乃晋代著名书法家、画家、大诗人,曾官居司徒左长史、吴兴太守,累迁中书令等,死后获赠侍中、特进光禄大夫、太宰,谥号为“宪”,可谓大大有名。此时,王献之业已过世,拿他作比,等于用今天的尺子,去衡量多年前的事情,就像那出相声《关公战秦琼》,明摆着的难为人。因此当时在场的人,都为王桢之如何作答,紧张得不敢喘气。

蛇年宴

幸亏王桢之这个“琅琊王氏”之后不是白给的,徐徐说了一句:“亡叔是一时之标,公是千载之英。”不仅没有贬低自己的叔叔,也巧妙地满足了桓玄的虚荣心。于是,四座人都为之赞叹不已。

这一问一答,王桢之没有丢分反增色,但作为权倾朝野的桓玄,却明显属于沽名钓誉,不讲武德,成了反面典型。

北宋时,一位老木匠为宰相王安石设计了一套宅院 ,拿来模型请他过目。王安石看了频频点头,但最后又在模型的后花园墙壁正中处题了一首诗:“倚阑杆柬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

这是啥意思?难煞了老木匠。思想了老半天,最终恍然大悟,又修改了模型。王安石再看,果然满意。原来这是一首谜语诗,每句的谜底都是“门”字。意思是请木匠在后花园加个门。 王安石作为文学大咖,一首《元日》诗,把他与春节习俗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每当人们咏吟那“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佳句,对他的文采便肃然起敬。但老先生的这个写谜语诗加门之举,却让人崇拜不起来。

想在后花园想加个门,直说就是了,挺简单的一件事,却硬要写一首诗让人费神去猜。是就好这一口以显现自己有才?还是为了考验老木匠是否真有两下子?不得而知。但这里显然是在玩花架子、做无用功,有“无事忙”的嫌疑。

幸亏,老木匠肚子有点墨水兼会一些揣摩。否则,岂不要僵在那里,亦或再猜来猜去,节外生枝,耽误工夫,浪费设计成本?

当然喽,只为满足自己隐士一般的心理雅兴,作为一朝宰相并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