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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状元张謇因冒籍考试差点抑郁,原来不止今人会做“高考移民”

1871年,28岁的张謇已经考取秀才功名,在旁人眼中,也算是“学业有成”。然而鲜为人知的是,从16岁起,这十几年间,他几

1871年,28岁的张謇已经考取秀才功名,在旁人眼中,也算是“学业有成”。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从16岁起,这十几年间,他几乎每一天都沉浸在抑郁与愤懑中不可自拔。

对未来的不安和恐惧,让他年轻的容颜,有了一丝苍老颓丧的意味。

张謇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位风华正茂的读书人,会如此地痛苦和煎熬?

1.

张謇1853年出生于江苏南通,他的出身非常普通,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是务农和做小生意的父亲。

虽然生活艰辛,但父亲坚持要供张謇读书,希望他能改变家族命运。

张謇也没让父亲失望,他5岁就可以完整无误地背诵《千字文》,十岁就已经读完《大学》《中庸》《论语》等蒙学的基本书籍,是学堂里的优等生,是先生眼中的未来之星。

可是横亘在张謇面前的难题,并不是学习本身,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考试资格。

科举考试的目的就是选拔民间人才,只要不是胥吏、倡优等贱籍出身,人人可参加。为什么偏偏张謇却没有考试资格呢?其实还是受制于出身。

清朝末年,朝廷出台了这样的规定:考生祖上如果没有人获得过功名,即为“冷籍”。

“冷籍”子弟如果想参加科举考试,需要族里的头面人物认保,考前还要有本县的禀生(能领廪膳的生员)派保。

想想看,张謇一个普通农户家孩子,哪那么容易找得到这样的担保呢?大概率要用银子来换。可是但凡能花得起担保的银子,大概齐也用不着担保了。

无奈之下,张謇只能和父亲一起,找到老师宋璞斋寻求帮助。

宋璞斋名为老师,其实也是个吃“科考差价”的主。他为张謇父子介绍了邻县一个名叫张驹的人。

张驹家里头出过秀才,所以子孙可以直接报名参加科考,不用花钱找担保。张謇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假冒张驹孙子“张育才”的身份,获取报名资格。

而他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考上后,付给张驹一家20万文钱,考不上则承担张家子孙此次考试的报名费。

张謇的水平不容置疑,他在县、州、院三试胜出,得隶名如皋县学为生员,第二年又在如皋考中了秀才。

根据约定,张謇付给了张家24万文钱,希望能尽快恢复原籍。

谁知张家根本不同意,又向张謇勒索了一笔“学官认派保费”,为龙洋(银圆)150块。

这还没完,以后张謇每参加一次乡试,张家便向他索取一次钱物。

张謇父子对此忍无可忍,去向宋璞斋求助。谁知这个宋老师竟然对他们冷嘲热讽:“既想鲤鱼跳龙门,还舍不得花钱,天下还有这等美事?”

2.

张謇的天,塌了。他恨不得和这些吸人骨髓的魔鬼们拼命。可是他和父亲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反抗的代价,他们又怎么可能承受得起呢?

怀着怨愤之情,张謇浑浑噩噩地踱回了家,继续忍受无休止的敲诈和勒索。

几年过去,张謇父子竟然负债1000余两,每天都被要账的人堵在门口,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

最后张謇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张家便报官诬陷张謇,说“张育才”忤逆不孝,忘恩负义,不认“亲爹”,要求革去他的功名,将他下狱问罪。

学官收了张家的贿赂,不问青红皂白,将张謇传唤拘留,让他写认罪书,悔过书,以及今后孝顺张家长辈的“承诺书”。

张謇郁闷到了极点,忍无可忍之下,他决定孤注一掷——回到老家南通,向江苏学政大人彭余久自首,请求革除自己的秀才之名。

幸运的是,彭余久是一位正直文人,他欣赏张謇的才华,吩咐南通的知州孙云锦来彻查此案。

孙云锦早就对科考的这些弯弯绕心知肚明,也很同情张謇的遭遇,怎奈地方上盘根错节,官官相护,实在不好插手。

如今上头发了话,他马上开始为张謇写申请书,经过一番折腾后,1873年,张謇终于改回了原籍和本名,得以继续参加考试。

张謇深知这一切来之不易,他更加刻苦耐迈力地读书,进出科场20多次,终于在1894年他41岁时考取了状元,大大扬眉吐气了一把。

在做官入仕后,张骞也没有做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他以“实业救国”为志,创办了大生纱厂等50余家企业,构建起价值2400万两白银的民族资本集团。

他还捐建了400余所学校,将南通从闭塞小城打造为近代化新兴城市,被誉为“爱国企业家的典范”,“民族企业家的楷模”,万人敬仰。

1926年他老人家离开人间时,留下的不仅是庞大产业,更是一位寒门学子对抗命运、重塑时代的壮阔史诗。

3.

和今天的高考移民不同,张謇伪造身份去异地参加科考,并不是钻政策空子,而是被逼至绝境的无奈之举。

在清末,不知有多少向张謇一样的贫寒子弟,无法冲破既得利益者人为设置的障碍,求考无门。

如果不是幸运地遇上了彭余久、孙云锦两位人格高贵的清官的帮助,张謇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摆脱泥潭,施展自己的抱负。

冒籍现象的出现,是人们对教育资源分配不公的无奈应对。当上升通道被既得利益者把持,普通人要么低头任命,要么铤而走险。这种无奈,古今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