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2年清华五道口首席经济学家论坛”上,经济学李稻葵建议,给居民发钱,提振消费。
一、发钱完全可行
他以上海为例,上海有2500万人口,假设平均4口人住在一起,就约有600万家庭。从600万家庭中选出收入最低的10%,也就是60万个家庭,每个家庭发放一万元现金,也就是60亿元。这笔钱对上海接近8000亿的财政收入来说,并不多。
此轮疫情冲击下,许多方面的消费出现了下降,一方面,这是因为封控期间,线下、线上购物困难,但更重要的是,很多百姓收入下降了。收入下降很大程度上会导致消费下降,而消费下降往往具有一定的惯性,影响的时间也会较长。李稻葵所做的数据研究发现,今天消费下降1%,未来七八年的消费水平都会有所下降,“因为会有心理上的阴影”。
这一结论,也得到了人民银行调查统计司前司长盛松成在同一场合发言的印证。盛松成指出,2020年武汉疫情后生产和投资出现V型反弹,但是消费大约花了一年才恢复到疫情前水平。消费恢复缓慢,与消费意愿减弱有关。2020年,人们普遍把疫情视为短期冲击,现在随着疫情持续,不少主体面临深层考验,或致消费潜力下降。
所以,李稻葵认为,为了稳住未来的消费,应该给发钱,具体来说,给收入最低的10%的家庭发钱,帮扶一下,让他们体验到社会的温暖,在未来的生活中也不至于过分地节俭,以至于伤害他们的健康。
二、增加消费,也是挽救生命
增加消费,发展经济,其实也是在挽救生命。根据李稻葵的测算,过去30年,年均人均消费如果上升或下降一个百分点,带来的预期寿命增加或减少约为10天;换句话说,“1%的人均消费增长能带来每年10天的寿命提升。
投资、出口、消费是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
前两年,国外疫情严重,中国出口高速增长,到今年一季度,情况都非常好。一季度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为9.42万亿元,同比增长10.7%。其中,出口为5.23万亿元,增长13.4%;进口为4.19万亿元,增长7.5%。
但现在,情况有了新的变化了。随着多地爆发疫情,国内不时封控,影响生产,而国外虽然仍然有疫情,但不影响生产了,所以很多订单就转到国外了。越南一季度进出口的总额就创下了历史新高,所以,未来中国出口会面临很大挑战。
投资有三大块,房地产投资、企业投资和基建投资。靠宽松的信贷政策,一季度中国投资情况还不错,全国固定资产投资为10.48万亿元,同比增长9.3%,但房地产投资基本上不行了。而且,现在的情况与一季度已经完全不同了。未来单靠基建,来弥补房地产与企业投资是不现实的。
所以,消费对经济的作用非常重要。但消费并不乐观,4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9483亿元,同比下降11.1%。其中,除汽车以外的消费品零售额26916亿元,下降8.4%。在这种情况下,提升消费的重要方法就是发钱。
当经济不景气导致民间消费能力大幅衰退时,政府给人民发消费券、发钱,可以增加民众的购买力与消费欲望,振兴消费活动,带动生产与投资等活动的成长,加速经济的复苏。有专家估计,发钱会产生10-15倍的杠杆,会对社零总额的同比增速产生很大的抬升作用。经济活动增加了,人们才有钱在健康领域支出更多,从而更健康长寿。
三、他山之石
在经济危机、疫情时期,很多国家与地区都开始发钱,促销售、保增长。
2021年,香港首次推出5000元电子消费券计划,凡18岁或以上香港永久性居民和新来港人士,只要过去两年没有长时间不在香港,均可申领电子消费券。2022年4月7日,香港再次向约630万名合资格市民发放2022年消费券计划第一阶段5000元的消费券。这笔钱只是今年的第一笔。2022-23年度,香港推行的新一轮消费券计划,向合资格市民发放总额10,000港元,整个计划涉及约664亿港元,预计措施可惠及约660万人。消费券可以用于街市摊档、超市、便利店、餐厅、咖啡店、娱乐设施、美容院、公共交通等,总之就和钱一样了。
在2020年12月20日时,美国国会就已经通过了一个数额达到9000亿美元的救助计划,每一个美国人都可以拿到600美元的救助金,在2021年年初时,美国又实行了一个数额高达1.9万亿美元的救助计划,每个美国人可以拿到1400美元的救助金,这还没完,美国还宣布,从2021年7月开始,每个月向3900万家庭提供补助。
到了2022年,美国发钱的举动并没有停止,美国不少州又直接给民众发钱了,比如说纽约州已提出总值10亿元的物业税退还计划,根据初步计算,在纽约市以外拥有物业的民众,人均可获970元。
四、科学、精准的发钱
相比普遍式的发钱,定向向经济不宽裕的群众发钱,效果更好。这既符合公平原理,也有利于更大的提升发钱的作用。经济收入低的人,得到这一笔钱,大部分会用来消费,不管是购置家电,还是衣物、房租、和朋友聚餐。经济收入高的人,本来就不会因为没钱,去节约,限制自己的消费。他们拿到钱后,就是存起来。
利用数字化人民币,可以进一步做到专款专用,一定要用于消费,甚至特定行业的消费。在疫情中,受创最大的是餐饮与旅游行业,这些领域的消费本身是有消费弹性的,政府财政发出的钱,或者数字化人民币,能够精准的调控行业,准确的引致消费,尽可能的补回失去的消费,从而实现帮扶政策的精准落地的目标。
如果考虑数字化手段,那么,富裕一些人,也没办法把钱存下来,也会投入到消费。从这个角度,大家一样发钱,也不会影响效率。
发钱不仅对提振消费有帮助,而且,对在疫情中压抑许久的老百姓的心态,也有一个舒缓的作用。20世纪30年代,美国大萧条时期,美国总统罗斯福的“炉边谈话”节目,通过收音机向全美广播,鼓舞了美国人民,坚定了人民的信心,缓和了危机。现在,中国经济本身没有问题,不能与之比较,但从疫情中走出来的人民,需要一些刺激与激励,给居民发钱,可以起到这个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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