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是否能带动我们共同富裕
四月的傍晚,杭州西溪湿地旁的一间咖啡馆里,两位老茶客望着窗外林立的写字楼感慨万千。"当年村里第一个跑运输的老王,现在开着
四月的傍晚,杭州西溪湿地旁的一间咖啡馆里,两位老茶客望着窗外林立的写字楼感慨万千。"当年村里第一个跑运输的老王,现在开着宾利回乡建民宿。"戴老伯摩挲着青瓷茶杯,"可咱们这些老邻居,连首付都要凑半辈子。"
这个困惑正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回响。改革开放四十四载,财富的浪潮中确实涌现出无数弄潮儿:从义乌小商品市场的"鸡毛换糖"到深圳华强北的电子新贵,从阿里西溪园区彻夜不息的灯光到雄安新区拔地而起的智慧新城。但当浪涛渐息,沙滩上留下的不仅是璀璨的贝壳,还有深浅不一的沟壑。
在浙江温岭,水产大王陈阿土把全村带成电商专业户的故事广为流传;在贵州毕节,返乡企业家张华带动三个贫困村发展刺梨产业。这些温暖的个案像黑夜里的萤火,却照不亮整个原野。更多时候,我们看到学区房中介在家长群里贩卖焦虑,听到某些富豪将资产转移到海外信托,目睹互联网新贵们用算法筑起更高的阶层壁垒。
财富的流动自有其顽固的惯性。当先富群体开始热衷马术俱乐部与私人飞机,当资本回报率持续跑赢劳动收益率,当重点小学的入学资格成为身份象征,那道无形的玻璃幕墙便在不知不觉中成型。北京金融街的霓虹与六环外群租房的灯火,终究隔着太多红绿灯的距离。
十九届五中全会描绘的共同富裕蓝图,正在尝试打破这种魔咒。在浙江"山海协作"工程中,阿里巴巴的云计算能力开始反哺山区县的政务数字化;在粤港澳大湾区,腾讯设立的500亿"可持续社会价值创新"基金瞄准基础科研。这些尝试犹如精密的手术刀,试图在保持经济活力的同时修复社会肌理。
夜幕下的钱塘江依旧奔流不息,江面货轮的汽笛声与滨江新区的键盘声交织成这个时代的二重奏。共同富裕从来不是劫富济贫的零和游戏,而是一场需要制度保障的接力赛。当三次分配体系日渐完善,当财富的河流找到流向干涸土地的新通道,先富者的船舵或将真正成为摆渡众人的长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