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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史:尊重天王,是杨秀清活下来的前提

杨秀清一旦有非分之想,想吃“独食”,天京事变提前到来。韦昌辉、石达开可以秒杀杨秀清,毫无悬念;尊重天王洪秀全,是杨秀清能

杨秀清一旦有非分之想,想吃“独食”,天京事变提前到来。韦昌辉、石达开可以秒杀杨秀清,毫无悬念;尊重天王洪秀全,是杨秀清能活下来的前提。

1856年,杨秀清口吐白沫,在东王府胡言乱语,说了许多“鬼话”。洪秀全得知消息,摇了摇头:“东王也真是的,是表演上瘾了吗?”

来到东王府,洪秀全跪下来:“天父下凡,儿子得知,心急如焚,不知父亲有何指示呢?”

杨秀清浑身哆嗦,神情严肃,替代“天父”说话:“太平天国有今天,谁的功劳最大?洪秀全小子,你可知道吗?”

赤裸裸地暗示,洪秀全岂能不知道杨秀清的小心思,便说:“东王功劳最大,我们能来到小天堂南京,都是托四弟的福气。”

看到洪秀全妥协,杨秀清乘机加一把火:“既然知道东王最大,为何只能册封九千岁呢?”

洪秀全心领神会,赶紧说:“东王应该是万岁,后代子孙都是万岁,否则就对不起天父的教导了。”

杨秀清暗喜,又说:“东王何时才能册封万岁?我一直在天上看着,洪秀全小子不要骗我,否则就触犯天条。”

身在东王府,由不得洪秀全发火,只好说:“下个月即可,东王生日哪天,我就册封万岁,世袭罔替。”

洪秀全毫无脾气,杨秀清从未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放松戒备,同意洪秀全延迟一个月。谁知,就是这一个月时间,洪秀全联手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燕王秦日纲,提前下手,血洗东王府,杨秀清第一个“出局”。

表面上看,杨秀清输给了“时间”,他麻痹大意,既然已经铁了心当“万岁”,就应该立刻行动,免得夜长梦多。但是,仔细一看,未必如此:即便杨秀清提前行动,杀了洪秀全,他一样是输家。

从太平天国权力结构角度看:杨秀清能够活下来,前提是尊重洪秀全,协调内部各派系利益关系;如果杨秀清有非分之想,韦昌辉、石达开可以轻易收拾他。

1837年,洪秀全科举考试失败,大病一场,梦见自己“升天”遇见了上帝。这时候,洪秀全才知道,自己是上帝的二儿子,是耶稣的弟弟;妻子、孩子也在天上,心中欣喜异常。

上帝告诉他:“你是我的二儿子儿子,我让你去人间斩妖除魔,消灭清朝,建立人间天国,不要辜负了使命。”

建国之初,太平天国就跟宗教扯上关系,洪秀全创建拜上帝教,就成为立国理论基础。但是,问题很复杂,洪秀全开了一个局,却不知道如何发展;拜上帝教的壮大,具备发动起义的资本,是冯云山的功劳。

没有坚定意志力,也没有出色的组织能力、宣传能力,洪秀全遇到挫折,心灰意冷。冯云山则深入不毛,在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紫荆山扎根,将包括杨秀清、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等“首义王爷”拉进来,发展了3千多骨干。

冯云山,拜上帝教的实际创始人,在教徒中拥有很高的威望。但是,冯云山的大局观很强,没有“抛弃”洪秀全,也不想取而代之。紫荆山打了基业,他立刻书信洪秀全,让他来广西主持大局。

洪秀全眼高手低,再一次坏了好事,他极端化的传教举措,激化了与当地士绅阶层矛盾,导致冯云山被逮捕入狱。此时,洪秀全没能力救人,干脆跑回广东去躲避,杨秀清趁机崛起。

杨秀清崛起,主要不是家族背景多强,而是靠“天父下凡”,在关键时刻稳定了人心,却多少有点底气不足。要知道,杨秀清是孤儿,以烧炭为生,没有家族资源。

“天父下凡”是否真实存在呢?答案是否定的,冯云山不想让信仰崩溃,出狱后便与洪秀全商议,承认杨秀清具有“天父传言”的资格,却也做了很多防范措施。

首先,冯云山重新确定上帝“子女”的排序。耶稣是长子,洪秀全是二儿子,冯云山是三儿子,杨秀清是四儿子,韦昌辉是五儿子,石达开是六儿子,萧朝贵则是“女婿”。从家族排行看,洪秀全、冯云山是哥哥,杨秀清要低一等。

再则,冯云山培养韦昌辉、石达开,作为制衡杨秀清的中坚力量。家族排行固然重要,但实力才是关键,拳头说话。那么,韦昌辉、石达开究竟有多强大呢?

韦昌辉,金田地区富户,家族背景强大,财富众多。太平天国筹备阶段,所需要的资金、钱粮、兵器、火药、物资等,都是韦家操办。

金田起义之初,赛尚阿、向荣等清朝大臣都以为韦昌辉才是“贼首”,却认为洪秀全“实无其人”。可知,韦昌辉影响之大:注入资金,家族背景强,还带着数千人参加起义。

石达开也是一样,家族背景强,在客家人中威望高。金田起义时,石达开拉着一支5千多人的客家子弟入伙,总人数占据起义的五分之一。

冯云山传教三年,发展3千一人,拉来韦昌辉、石达开后,不到半年就增加到3万人。由此可知,韦昌辉、石达开才是真正的实力派。

为了笼络韦昌辉、石达开,冯云山操作下,他们相继成为“五军主将”以及“永安五王”,具备与“天父”杨秀清、“天兄”萧朝贵一起处理政务的资格。

韦昌辉、石达开能崛起,并进入权力中枢,对洪秀全、冯云山感激不尽,却让杨秀清十分头疼。因为,太平天国大多数兵马,都掌握在他们手里;太平天国众多城池,也是韦家、石家控制。

1856年,也就是杨秀清权势极盛时期,东王人马控制九江、湖口、彭泽,也就三座城池。江西绝大部分,是石达开的天下;湖北、安徽,则是韦昌辉家族说了算。

杨秀清家族背景不强,势单力孤,只能从基层提拔将领,却未必靠得住。身边的“杨氏国宗”只是名义上的兄弟、子侄,却也没有特别出众的人才,杨秀清多少底气不足。

杨秀清唯一的优势,就是“天父下凡”,掌握教权。但是,韦昌辉、石达开甘愿接受“天父”,即便杨秀清杖责也不敢反抗,是有条件的:尊重天王,不要撕破脸,不要触犯根本利益,否则就掀桌子。

韦昌辉、石达开熟读经典,对“天父下凡”深恶痛绝,若不是为了大局稳定,岂能容忍杨秀清胡来呢?如果杨秀清不尊重天王,想取而代之,所谓的“天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韦昌辉、石达开扯下这块遮羞布,就是杨秀清的末日。

忠王李秀成在《自述书》中说:“东王跋扈,目无尊长,北王、翼王计议,诛杀东王及其兄弟三,其余皆不得多杀。”两人结成同盟,与杨秀清抗衡,维持大局。

如此,如果杨秀清提前行动,处死天王洪秀全,或者取而代之,拜上帝教信仰崩溃,没人再相信所谓的“天父”。一旦褪去了“天父”的光环,杨秀清因假冒“天父”导致威望受损,就变成跳梁小丑一枚。

本身硬件不足,又失去了“天父”保护层,韦昌辉、石达开可以轻易将杨秀清处死,这毫无悬念。但是,韦昌辉、石达开都不可能服从对方,一旦没了东王杨秀清,他们就是劲敌,两人掰手腕,鹿死谁手很难说。

可以说,杨秀清提前动手,自己会被处死,但太平天国将迎来劫难。太平天国能发展壮大,关键是权力要平衡,彼此相互尊重,各派利益不受损。一旦某些人想打破规则,想要吃“独食”,就只能掀桌子,都玩不下去了。

参考书目:《太平天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