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是重度社交软件使用者,其推特账号有近8900万名关注者,约57000条推文。当国会暴乱后,脸书(Facebook )CEO扎克伯格最先宣布:在新总统就职前,Facebook、Instagram平台将无限期封禁川账号。随后,推特(Twitter)以“有再次煽动暴力的危险”为由,关闭了川的账号。
近日德国总理默克尔“谴责”了推特关闭川账号的行为。从以往国际关系中分析,默克尔不会是川的朋友,为什么要在这一点上为川发声呢?
大部分英美媒体都将这一声明与“言论自由”挂钩。还有川粉由此引出:左派/精英压制川的言论自由,甚至连厌川的人都看不下去,真是天理难容。
但是,默克尔的表态背后却是欧洲对科技巨头监管的逻辑。这一逻辑的核心是:将科技巨头的权力关进笼子。
在默克尔发言人的新闻发布会上,完整地声明如下:“平台经营者有责任使政治传播不受仇恨、谎言和煽动暴力的毒害。不退缩是对的,但当有仇恨内容发布时可以通过标签注明,但意见自由是一项具有根本意义的基本权利。”
但声明中的后半部在媒体标题中并未出现:“这项基本权利可以被干预,但要根据法律,在立法者确定的框架内、而不是根据社交媒体平台管理层的决定。”从这个角度看,指默克尔认为美国总统的账户被永久封杀是有问题的。
因此,默克尔质疑的不是“是否有可以封杀川的账号”,而是“推特关闭川账号的程序是否公正”。
实际上,德国和大多数西欧国家都对违法言论有着非常严格的审查制度,一些社交媒体平台也因为审查不力而被罚款。
在美国,数字技术发展最为迅速,但数字监管也是最为宽松的。Twitter以私人公司的身份封杀川的账号,尽管并未违反美国宪法中有关言论自由的规定,但却可能触及科技监管的痛点:科技巨头的权力是否过大?是否有法律可以制衡他们?
而欧洲是全球数字监管的领导者。前不久,欧盟刚刚提交了两份重量级的法案,目的是限制科技巨头:数字市场法案和数字服务法案,其力度令人惊叹,一旦获得通过,将成为世界上最严厉的科技法规。法案中规定了平台对内容进行审查的义务,要求规范而不是取消审查。
这两项法案的监管对象并不是所有科技行业从业者,而是针对各大科技寡巨头:科技巨头在行业内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运营者作为用户重要的核心平台服务,因而必须承担更多的责任。
长期以来,在政商界已有形成共识,即现有的监管法规在数字时代不够完善,无法遏制科技巨头无节操地发展,未来会引发更多的社会问题。从全球范围内看,由于没有本土科技巨头,因此欧洲的立法阻力比美国要小。
在欧洲范围内,德国总理默克尔的表态,不是孤立事件。近期欧盟各国政府官员也作出了类似的表态。
法国财长 BrunoLeMaire称,“Twitter关闭特朗普账户的行为让我震惊。科技寡头不能代替监管。”
法国另一位主管数字经济部长Cédric O说:“主要的社交媒体公司对公众言论的监管只考虑他们自己的条款。在民主方面,这一点至少还有些不足。”
欧盟 ThierryBreton是两个法案的主要推手,他说:"实际上,首席执行官可以不用任何制衡就拔掉 POTUS的音箱,这一点令人困惑。它不但证实了这些平台的力量,而且表明了我们的社会在组织数字化空间方面的严重弱点。“
尽管这些声明不如欧洲主要领导人谴责国会山袭击暴力事件时那样明确,但基本上可以被看作是共识。
在科技公司监管问题上,欧盟和美国一直存在分歧,毕竟大多数科技巨头都来自美国。从未来全球各国对科技公司法律监管上,平台如果封禁账号必须经过一定的法定流程才能视为合法,而现在由于法律缺失,科技巨头封禁川的账号并不违法,但要警惕科技巨头们垄断信息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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