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偶然间,我竟发现了一则二十多年前的寻人启事,上面贴着的照片,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我拨通了上面的电话,没好气地说道:「乱喊谁老婆呢,真是倒霉玩意儿!」
没过多久,一位律师找上门来,说登寻人启事的先生给我留了一笔巨额遗产。
我感动得泪水都从嘴角滑落,嘴里嘟囔着:「呜呜,我老公可真贴心。」
书名【穿越遇逸尘】,内容来自 「纸糊」。
毕业季,我找了两个月工作,依旧毫无头绪。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合租舍友音子正悠哉地抱着薯条刷视频。
见我回来,她激动地从沙发上蹦到我跟前,大声说道:「小悠,你火啦!」
我一头雾水,凑过去看她的手机屏幕。
原来她刷到一条视频,博主称偶然在旧报纸上看到一则寻人启事,被上面的照片惊艳到,便截图发了出来。
短短几小时,点赞量就突破五十多万,且还在疯涨。
「这和我有啥关系?」我有些郁闷,这又不是我发的视频。
音子着急地说:「你仔细看看照片!」
我这才注意到照片,黑白色调,年代感十足,像素也有些模糊,但照片里穿着旗袍的女子,温婉动人。
「这是……我?」我震惊不已。
在我印象中,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从未如此出众。
可这眉眼轮廓,又和我极为相似。
「就是你!」音子指着启事上的字,「看,名字都一样,苏悠。」
我呆呆地看着启事上的寥寥几行字,大致是登报人说自己妻子失踪了。
末尾还写着登报人的姓名和电话。
「陆逸尘。」我不自觉念出这个名字,心尖莫名一阵悸动。
短暂恍惚后,我有些生气:「这是谁干的?」
二十三年前我还没出生,照片和名字却都一样,这绝不是巧合,肯定是恶作剧。
「评论区好多人提到你,还让博主发你的照片呢。」音子提议,「要不你打个电话警告一下?」
我本就心情烦闷,遇上这事更是恼火,当即拿出手机拨打那个座机号码。
电话那头接得很快,话筒里静悄悄的,隐约有风声回荡。
我心里有些发慌,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用我的照片登寻人启事捉弄我?」
想到启事内容,我气得骂道:「乱叫谁老婆呢,倒霉玩意儿!」
话筒里依旧安静,只隐隐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半晌,一个低沉幽长的声音传来:「苏悠,你终于找到我了。」
当晚,这个声音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我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座老房子,圆形穹顶高高耸立,客厅一角的花架上,白兰花开得正盛,露珠在花瓣上闪烁。
花架旁的白色老式座机前,一个男人握着话筒,坐在黑暗中,孤寂落寞。
第二天醒来,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强打精神去参加了一场面试,下午便拉着音子去了市图书馆。
也不知为何,我真的开始翻找二十三年前的旧报纸。
音子笑着调侃我:「你不会真信了吧?」
我不知如何解释,起初我也不信,但那个梦太过诡异。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天色渐暗,音子撑不住,找了个地方趴着睡着了。
就在我快放弃时,突然在 1999 年的报纸上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照片。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则占据最大板块的寻人启事,脑子一片空白。
难道真有这么巧,几十年前有个和我长得一样、名字也相同的女人?
我拿着报纸想去叫醒音子,刚一迈步,突然天旋地转。
眼前白光一闪,视线被彻底淹没。
等一切恢复清明,我惊恐地发现,周围的书架不见了,这里已不是图书馆。
陌生的复古客厅空荡荡的,悠扬的琴声在空气中飘荡。
我僵硬地转头看向琴声传来的方向,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屋内没开灯,月光如银河流淌,从窗外倾泻进来,铺满了整个地面。
窗前的钢琴前,一个清瘦的年轻男人正襟危坐,身着正式的旧式西装,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舞动,宛如艺术品。
月光洒在他身上,他比月色还要温柔迷人。
我看得入了神,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
琴声戛然而止,男人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月色映在他眼底,清澈而平静。
他没有被我的突然闯入吓到,语气平淡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这才意识到情况的尴尬,该怎么解释呢?说我在图书馆看书突然就到这儿了,估计会被当成疯子。
他不会把我当成小偷了吧?要是报警,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我忐忑不安,脑子一热,说道:「如果我说我和林妹妹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会信吗?」
男人静静地看着我,似乎没听懂我的玩笑。
我更加不安,他却淡淡地说:「喜欢什么都可以拿,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
我心里暗自惊讶,这人也太大方了吧,要是真有小偷来,不得乐坏了。
我尴尬地解释:「我也说不清楚怎么就到你家了,但我真不是小偷。」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移向窗外:「门在你身后。」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这人还挺宽容。
我轻轻挪动脚步准备离开,转身时却发现了不对劲。
男人面前的钢琴架上,有一个透明玻璃杯,里面装着一杯已经凉透的清水,旁边还放着一个棕色药瓶。
我心里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
大半夜穿着西装弹钢琴,面对陌生人还如此大方,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那药,会不会是安眠药或者毒药?
我虽不是圣母心泛滥的人,但见死不救还是会有些良心不安。
可怎么救他,却是个难题。
鬼使神差地,我找话题问道:「先生,现在几点了?」
他依旧平静,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距离有点远,我猜他可能看不清,便自己走过去。
还没看清时间,先被旁边的挂历惊到了。
挂历最新一页上赫然写着:1993 年 4 月 30 号。
我惊恐地指着挂历问他:「你家的挂历是古董?」
谁会在家里挂 90 年代的挂历,除非是古董。
男人抬眸看了我一眼,神色稍有变化,带着一丝调侃说:「这个不值钱,你拿左边的花瓶。」
「呃。」我顾不上解释,紧张地问:「今年是哪一年?」
他奇怪地看着我:「不识字?」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难道我穿越到了 1993 年?
这时我才发现手中一直攥着那份 1999 年的旧报纸,急忙打开又看了一遍那则寻人启事。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能冒昧问一下您的名字吗?」
月光如水,他垂眸看着黑白琴键,睫毛像鸦羽般垂下,眼窝处有淡淡的阴影。
在他沉默的十几秒里,我煎熬无比。
幸好,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冷如雪:「陆逸尘。」
书名【穿越遇逸尘】,内容来自 「纸糊」。
陆逸尘!
1999 年寻人启事上的人和眼前的男人完全吻合,我有些懵了。
穿越前,我怎么都不相信启事上的照片是我。
但现在,我不得不信了。
真是神奇,2022 年的我穿越到了 1993 年,还遇上了叫「陆逸尘」的男人。
按照寻人启事的信息,他会成为我的老公。
我看着月色下眉目清秀、气质干净的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是我的人啊。」
察觉到我的目光,陆逸尘遥遥抬眸:「还有事?」
言下之意是让我赶紧走。
哼,真无情,以后落在我手里,有你好受的。
这么想着,我嘴角不自觉上扬。
陆逸尘看到我的举动,微微皱了皱眉。
我连忙收起笑容,可怜巴巴地绞着手指:「先生,我没地方可去了。」
这可是我未来老公,要是我现在走了,他出事了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下来。
不等他拒绝,我立刻泪光闪闪地哀求:「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吗?」
陆逸尘沉默不语。
「我叫苏悠,绝对不是坏人。」我举起两根手指发誓。
陆逸尘还是没说话。
我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我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当演员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天赋呢,早知道就去考电影学院,也不用为找工作这么累了。
哎,真是造孽。
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更逼真,我抹了抹眼泪,抽抽搭搭地说:「我保证乖乖的,不会打扰到你。」
陆逸尘久久地凝视着我,安静得像霜雪。
我心里没底,他对陌生来客保持警惕也是正常的。
他不说话,我只能干等着。
四周一片寂静,月光温柔地洒在他肩上,一半沐浴在月色中,一半隐匿在阴影里。
他沉吟许久,淡淡地说:「家里房间多,喜欢哪间就住哪间。」
「好嘞。」我瞬间破涕为笑,陆逸尘真是个心软的人。
他之所以迟疑,大概是因为原本打算今晚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的突然闯入打乱了他的计划。
我转过身,心里有些难受。
在屋里转了一圈,我随便选了一个房间坐下。
没多久,客厅传来上楼的脚步声,陆逸尘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的小洋楼,灯光稀疏,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既害怕身处异时空,又担心陆逸尘。
可别明天一醒来,就看到他的尸体。
「算了,既然是我的人,那我就得保护他!」
我正义凛然地抱着枕头,轻手轻脚地走到陆逸尘的房间门口。
敲门声在空旷的房子里格外响亮,屋里半天都没动静。
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顾不上礼貌,用力推开门。
还没看清屋里的情况,左手边的浴室门正好打开,
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男人裹着宽松的浴袍走了出来。
四周只有浴室透出灯光,他背对着光,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珠,从眉骨到下颌,水珠滚落进半敞的胸膛。
我看得呆住了,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他身上的水是凉的,但胸肌肯定是热的吧?
呸,苏悠,你要点脸!
都怪音子那个不正经的,总给我分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得我脑子里全是些不该想的。
我羞愧得想扇自己一巴掌,陆逸尘却很淡定,若无其事地拢紧了浴袍。
「是缺什么吗?」他的声音因为沾了雾气,有些沙哑。
哎,和他的善良比起来,我更觉得惭愧了。
不过,来都来了,不能半途而废。
我又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小声说:「我有点害怕。」
「嗯?」陆逸尘抬了抬下巴,似乎不太理解。
是啊,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晚上还会害怕不敢自己睡,换谁都不信。
其实我就是不怀好意。
为了圆这个借口,我努力表现出胆小惊恐的样子:「我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这房子太大了,我总觉得有……有……」
我故意不安地环顾四周,把想说又没说的话用动作表现出来。
陆逸尘又不说话了。
我感觉他已经后悔收留我了,于是我赶紧抿紧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声说:「我能不能和你一个房间?」
陆逸尘冷冷地看着我,快忍不住笑了。
「您别误会,我就在你房间打个地铺就行。」我挤出两滴眼泪,眼巴巴地看着他,「我睡觉很安静的,不会打扰到你。」
陆逸尘再次被我的眼泪打败。
他默默转身,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褥铺在地毯上。
我心里暗喜,但还是要装出弱小无助的样子,把枕头放在地铺上。
感激地说:「谢谢你。」
陆逸尘面无表情地说:「去床上睡。」
「额。」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的枕头放到床上,自己拿了枕头睡在地上。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感慨。
原来我这么幸运,能遇上这样一个人。
陆逸尘虽然清冷忧郁,但待人却很温柔善良。
过去,我总觉得世界不公平。
有些人一生圆满,父母、朋友、爱人都在身边。
而我从小跟着外婆长大,虽然有温暖,但更多的是苦涩。
我从不敢奢望能遇到多好的人,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给了我另一段人生。
可这一程,结局会怎样呢?
盛夏的夜晚,窗户敞开着,月光洒在轻纱上,泛起层层涟漪。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有点热,睡意很淡。
小声问:「您家里有电风扇吗?」
这人真奇怪,住着 90 年代的高档小洋楼,没有空调就算了,连电风扇都没有。
「没有。」
「你不热?」
陆逸尘轻声说:「心静自然凉。」
「……」好吧,您真厉害。
热了小半夜,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但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还是把我早早叫醒了。
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我才迟钝地想起自己穿越到了 1993 年。
下意识地探头去找陆逸尘。
床边的地铺已经收起来了,陆逸尘也不见了踪影。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该不会趁我睡着……
一想到这,我从床上弹起来,鞋都没穿就跑出去找人。
把房子上上下下找了个遍,都没看到陆逸尘。
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脑子一片混乱。
莫名其妙穿越到 1993 年,陆逸尘就像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而且,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啊。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开始发酸,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他。
「吱呀」一声,门开了,陆逸尘提着袋子走了进来。
看到我赤着脚站在那,眼睛红红的,他微微愣了一下。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我不好意思地错开他的视线。
「我昨晚看见药了。」我指了指钢琴的方向,「以为你……」
钢琴架上的水杯和药瓶都不见了,我难免会胡思乱想。
陆逸尘站在玄关处,目光深邃,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他换了拖鞋,拿着袋子走过来:「下楼买了早餐。」
说完,招呼我坐到餐桌前。
闹了个乌龙,我低着头喝粥,不敢看他。
这时,一只漂亮的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皮肤白皙,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推开一沓钞票:「拿上这些钱,回家去吧。」
「呃……」
看来他把我当成了走投无路、潜入他家偷东西的小偷。
也是,换做谁都会这么想。
但能对小偷这么善良的人,真的很少见。
我没办法和他解释我的来历,脑子飞快地转了转,要不就继续装可怜吧。
「先生,我没有家了。」我埋头喝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半真半假地说,「我爸妈去世得早,把我养大的外婆前两年也去世了,我无家可归才到这里的。」
我用余光看到,陆逸尘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
我演得更卖力了:「你可不可以租我一个房间?等我找到工作,就把租金给你补上。」
「不太方便。」陆逸尘冷淡地说。
表演失败,我很沮丧。
没办法,他不肯收留我,我也不能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
吃完早餐,我很有骨气,没拿他给的钱,离开了。
心里盘算着,在附近找个工作安顿下来,我手脚健全,总能养活自己。
可我忘了一个关键问题。
1993 年我还没出生,在这里我就是个黑户。
找正经工作肯定没戏了,在街上晃悠了一天,兜里没钱,又晒又饿,我快撑不住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别人穿越后吃香喝辣、左拥右抱,轮到我就只能饿死街头?
我难受极了。
熬到傍晚,我的骨气被饿没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去敲陆逸尘的门。
门一开,我也顾不上面子了,直接抱住他,哭着说:「陆逸尘,我是因为你来这里的。」
「你不要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陆逸尘身体僵硬,任由我抱着,屋里陷入一种奇怪的安静。
我哭得正伤心,突然听到陆逸尘身后传来几声男人的笑声。
有人拍着陆逸尘的肩膀,忍着笑调侃:「阿尘,可以啊,都把姑娘迷得寻死觅活了。
书名【穿越遇逸尘】,内容来自 「纸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