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冬天,冷得刺骨,绍兴乡下的破草房里,57岁的闰土躺在草席上,背上烂了个大疮,流脓水,可家里没钱治。他快不行了,用尽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给周先生带点干豆子……”想当年,他还是个小伙子,跟鲁迅一起在西瓜地里捉猹,关系铁得很。可如今,两人被身份差别隔开,但闰土到死都念着这位儿时的老朋友。
谁又能预料,二十年光阴匆匆过去后,他的孙子章贵竟然会和鲁迅的儿子周海婴一起站在纪念馆里,继续着这段历经百年的深厚友谊?
1879年,在绍兴的杜浦村里,竹匠章福庆给自个儿儿子起了个大名叫做“运水”。为啥叫这名儿呢?因为找来的算命先生说,孩子五行里头缺土。于是,他又得了个小名叫“闰土”。这个名字,一听就带着浓浓的种地人的味儿,它就像是旧时候中国农民生活的写照,反映了他们的命运。
十二岁的周树人,正被关在深宅大院里头,死记硬背四书五经,而十四岁的闰土,早已在田间地头,捕鸟刺猹样样精通。他俩头一回碰面,就像《故乡》里头写的“迅哥儿”和“闰土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孩子碰一块儿了。
在周家准备三十周年大祭的重要日子里,这两个少年之间发生了令人惊叹的知识交流:闰土向鲁迅分享了捕鸟技巧、看守瓜田的经验,还有观察潮汐的方法这些生活上的小窍门。而鲁迅呢,则教闰土认字读书。鲁迅后来在《故乡》里感慨地说:“闰土心里装的都是些我那些老朋友不知道的新鲜事儿,多得数都数不清。”
鲁迅送的银项圈,还有闰土反过来给我的贝壳和鸟羽,这就是我们俩友情里最让人难忘的美好时刻。
不过,看看那光脚少年的脚底,厚厚的茧子和少爷丝绸鞋面的对比,早就默默指出了他们未来的不同路——周家因为科举考试作弊的事垮了,不得不辞退长工时,这两个好朋友就被硬生生分开了。
章家只有六亩沙地,但他们得交掉收成的大头,足足六成,作为固定的地租。从粪便税到灯火费,各种名目的税加起来有两百多种,都是用来剥削农民的辛苦钱。
1936年,浙东地区遭遇了严重干旱,这成了让闰土无法承受的最后一击,他的背疮病情因此急剧恶化,最终不幸离世。
民国时期,乡下的大夫特别少,一千个人里头都不到一个,也就是0.8‰。闰土那会儿病了,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大夫瞧病,最后就这么没了,走的时候才57岁。
想到1919年,闰土哆嗦着嘴喊了我声“老爷”,那次再见的画面真叫人心里难受。鲁迅在日记里记录说:“他大概就是觉得挺苦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咋回事。”
心里头苦得没法说,只能从眼睛里看出那份悲伤,说不出话的样子真让人心里堵得慌,难受至极。
闰土的生活一直挺艰难,没翻过身来,那他的子孙后代咋样了呢?
章启生是大儿子,可惜因为霍乱早早就没了,那时候他儿子章贵才3岁大。
家里老二为了还债,只能把自己卖了。而闺女呢,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最后在路上饿死了,连逃荒都没逃成。
到1949年的时候,章家八个孩子里面,只有四个活了下来。
时光匆匆流逝,闰土的后代也迎来了新的希望。
1950年,在夜校那昏黄的灯光下,22岁的章贵手里紧握着铅笔,那双手因为劳作早已布满了厚茧。当他鼓起勇气,在扫盲课的课本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个“鲁”字时,他们家族终于摆脱了长久以来的文盲阴影。你知道吗,1949年的时候,咱们国家有80%的人都是文盲,而章贵,他就是那4.5亿参与扫盲运动大军里的一个代表。
1954年,章贵迈进鲁迅纪念馆大门那一刻,他迎来了三个大转变:从一个佃农变成了纪念馆的副馆长,完成了祖父一直想要的“读书成才”心愿;他还跟周海婴成了忘年好友,修补了因为过去“老爷”身份带来的隔阂。
孙子辈现在有的是证券经理,还有的是教导主任,他们的工作已经从出大力流大汗的体力活儿,变成了主要靠脑子的脑力活儿,这可是个大转变。
曾孙去了国外读书,这一路走来,就像是从村里的农民,变成了城里的市民,现在又成了全球公民,实现了三步大跨越。
章贵在土改时拿到了七亩地,他做了一件挺有深意的事,就是把地契给烧了。他这是想说,要想让穷人不再代代受穷,光分地可不够,还得让大家都有学问。
从鲁迅给人银元却被中间人偷偷拿走一部分,到章贵能够和周海婴平起平坐聊天,这事儿显示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大变化,从以前的“像恩赐一样”变成了现在的“大家平等”。
叶小纲创作的《第五交响曲“鲁迅”》里,琵琶声中演绎了阿Q的故事,而章贵则通过口述历史的方式,填补了相关文献的空白,他们一起努力,让这段历史记忆更加鲜活。
结语:说起历史这片广阔的田地,咱们都是在里头捡麦穗的人。
在绍兴鲁迅纪念馆,隔着玻璃展柜,可以看到章贵捐的那把钢叉,旁边就是周海婴亲手写的《致闰土后人》放在一起展览。
这两件来自不同时代的宝贝,讲述了最让人惊叹的历史故事:知识不再被权贵独占,制度让每个人都有出头的机会。这样一来,就算是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在新时代里也能崭露头角,大放异彩。
现在,咱们总算是明白了《故乡》那结尾的意思:“说白了,地上一开始哪有啥路,走的人多了,路自然就出来了。”在这条路上,成千上万的章贵家族的人正在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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