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与朱砂痣

无冕诗人文化 2025-04-28 10:27:07
文/半岛诗人 老茶馆的戏台晾着褪色戏服,水袖间漏下的月光在青砖上凝成霜。您总说梅派青衣才是大家闺秀,可那夜偷溜到后台,分明看见花旦耳后朱砂痣在油彩下沁出血珠,像宣纸上滴落的牡丹泪。 文人墨客书房那方端砚,宿墨里沉着半枚胭脂印。您用狼毫笔教我描《洛神赋》,笔锋却总在"皎若太阳升朝霞"处打颤。红木箱底压着的湘绣嫁衣,并蒂莲蕊里藏针脚勾连的朱丝线——原是三十年前未绣完的并蒂莲。 琉璃厂西街的裱画师傅有双毒眼,能辨出赝品里少了一钱朱砂。那日他摩挲您珍藏的《寒江独钓图》,笑说留白处洇着胭脂色。我忽然明白为何您总在月圆夜擦拭那方鸡血石章,暗红斑纹里浮动着前朝女子眉间的花钿。 如今我在荣宝斋当学徒,学会用陈年艾绒熏旧绢。当西洋座钟敲响七下,总错觉听见贴烧饼的梆子声混着胡琴咿呀。师傅说真正的好画要留三分生宣白,就像城南戏楼那盏长明灯,既照着台前水月观音,也映着幕后点翠头面下那粒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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