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订婚后的决裂与指控
2021 年,苗苗通过网络结识陶某某,历经出轨、自残威胁后订婚却未领证。2023 年 5 月,因男方暴力倾向,苗苗提分手时遭威胁,被带至无人处 “性侵”。她报警后,警方 5 月 15 日立案,拘留陶某某并启动伤情与物证鉴定,案件一度顺利推进至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
(二)两年拉锯后的突然撤案
2024 年 2 月案件移送检察院,2025 年 3 月 26 日,警方以 “不应追究刑事责任” 为由撤案。苗苗提供的现场录音显示,性行为过程中她言语拒绝并哭泣,但检方最初称 “反抗不激烈” 拟不起诉,后转为退案撤案,距案发已近两年。
(一)“录音笔证据” 为何未能定案?
法律实践中,强奸罪认定需证明 “违背妇女意志”,除言语拒绝外,还需结合身体反抗、现场痕迹等客观证据。苗苗的录音虽记录了言语抗拒与哭泣,但警方与检方认为,缺乏肢体冲突、伤情鉴定不支持激烈反抗,无法完全排除 “情感纠纷中的自愿行为” 可能,成为撤案关键依据。
(二)“亲密关系” 是否影响司法判断?
双方订婚未领证的特殊身份,成为争议焦点。有观点认为,订婚虽非婚姻关系,但前期亲密关系可能让司法机关对 “非自愿” 的证明标准更审慎;也有声音指出,即便存在情感联系,提分手后的性行为仍需严格遵循 “明确同意” 原则,不应因身份关系降低对男方的责任认定。
(一)司法机关:“依法撤案” 背后的沉默
警方称 “检察院退案后复盘发现证据不足”,强调 “依法依规” 却未解释立案初期为何推进、撤案核心证据变化等细节;检方则未回应采访,引发 “程序透明度” 质疑。苗苗代理律师指出,撤案决定书仅笼统提及 “不应追究刑事责任”,未说明具体法律条款与证据瑕疵,导致当事人维权陷入信息不对称。
(二)当事人与社会舆论的撕裂
苗苗质疑 “若录音不算反抗,何为有效证据”,已申请检察院撤案监督;部分网友认为 “提前准备录音笔” 存在 “钓鱼取证” 嫌疑,也有声音支持 “弱势群体留存证据自保” 的合理性。案件与山西大同 “订婚强奸案” 形成对比(后者维持有罪判决),凸显同类案件司法认定的区域差异。
(一)“完美受害者” 悖论下的举证难题
本案暴露性侵案件中 “非物理反抗” 的证明困境 —— 当受害者因恐惧、力量悬殊选择言语拒绝而非肢体对抗时,如何界定 “反抗充分性”?法律实务与社会观念对 “激烈反抗” 的隐含期待,可能导致部分受害者举证失败,陷入 “不反抗则无法定罪,反抗则可能受伤” 的两难。
(二)司法程序与公众情感的平衡之痛
从立案到撤案的两年周期,反映复杂案件的侦查难度,也引发对 “司法效率” 与 “程序正义” 的讨论。一方面,警方需避免 “仓促立案” 或 “过度追诉”,另一方面,受害者长期陷入诉讼拉锯的身心伤害不容忽视。如何在保障嫌疑人权利的同时,减少司法程序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成为亟待破解的社会课题。
淄博 “订婚强奸案” 撤案,撕开了亲密关系中权力博弈的一角:它既非简单的 “司法不公”,也非纯粹的 “道德争议”,而是暴露了法律认定、证据规则与社会情感的多重张力。当爱情走向决裂,当 “承诺” 异化为 “控制”,如何在情感纠葛中厘清 “同意” 与 “强迫” 的边界,或许需要更细致的司法指南、更包容的举证视角,以及社会对 “非传统性侵场景” 的深度理解。
(文中人物为化名,案件细节以司法机关最终通报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