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正义,何为邪恶?
R君说“A great man doesn't seek to lead.
He is called to it. And he answers.
伟人从来不是刻意要成为领袖。
而是命运选择并且召唤了他,
而他认真的去听从了这样的召唤。”
(《沙丘》)

好莱坞电影在大陆院线普遍表现不行的现象,似乎要在《沙丘2》上被打破了......
经过1天12小时,沙丘的票房已经达到9000万,并且持续口碑看涨,社交媒体讨论热度也不减,在最近好莱坞作品持续翻船整1年的情况下,真的算是相当不错的表现了。
虽然《沙丘2》的观影体验的确要比第1部要好不少,但其实也并不是因为第1部拍的不够好。 实际上,主要的差异是第2部的故事主线更为集中与精炼,场景也更为有限,导致对于沙丘故事即使不够熟悉的观众,也可以直接在第2部里就比较容易的代入整个故事的氛围感.......这其实也要归功于第1部艰难的把整个沙丘故事最初的起源做了足够的铺垫。
其实第1部当然也非常出色,无论从艺术性还是商业性角度,R君当初就写过影评盛赞过这部作品:“《沙丘》:喜欢或者不喜欢,这就是它最好的模样!”

而作为星际战争的史诗大片,这部《沙丘2》中发生在广袤沙漠中的战争与历险,本身也足够奇幻和震撼,在IMAX巨幕的加持下,漫天沙尘下,弗里曼军团驾驭着巨大的沙虫冲击帝国军阵的视觉特效更加令人叹为观止......
(话说,R君看的时候就在想,这沙虫不是高铁啊,弄一个人耍个宝跳上去搭个顺风车还可以理解,这一堆一堆人还能带着行李都能上去,请问这平安到站上下车是怎么做到的????哈哈哈哈哈哈........)
实际上,说来说去,《星球大战》也罢,《沙丘》也罢,《权游》也罢,《魔戒》也罢.......甚至这2年特别红火的《继承之战》也罢,围绕着的不过是人类对于财富、权力、地位、美色(美色部分不仅在这些作品里比较少,似乎在整个西方文学里相对比较少,看来不在主流价值观中.....) 这些千年不变的核心欲望。
俗是俗了一些,但,也就是这些有共鸣,能打动人不是么......
So, 既然如此,除了视觉特效之余,我们能品味的,也就依然只能是这些俗世价值观和恩怨情仇了........

《沙丘》的书,R君只读了第一部,但基本来说,依然是围绕着王朝的权力更迭和家族争斗来的。
所以,好人坏人还是基本都是脸谱化的。 比如,邪恶的一方总是阴险毒辣,不顾江湖情谊又残忍卑劣,对待子民也是极尽盘剥,把自我利益和喜好凌驾于一切其他事物之上;因而反衬正义的一方总是顺应天意民心,江湖道义。
但这就像三国时最终曹魏代了汉,而司马东晋又代了曹魏,究竟谁又比谁更正义符合天道?
有趣的是,虽然整个人类都以“真善美”为最普世的价值追求,但是一旦权臣真的行事正统,功勋卓越,声望遐迩又众望所归时,往往又会变成统治者最大的心头之患,必先除之而后快......或者再差也要强力打压或者边缘化,直到感觉不再声名过盛为止。

在《沙丘》里,厄崔迪(Atreides)家族就是这样的代表......
有人要问为啥明显臭名昭著、阴险毒辣的哈科南(Harkonna)家族会得到皇帝的亲睐,不仅帮他管理着整个帝国最赚钱的香料生意,还要变成他最得力的武器,除掉看起来最光辉正义的厄崔迪家族,甚至为此皇帝还不止让哈科南掌握他行事不端的证据?
这是因为,对皇帝的科瑞诺(Corrino)家族来说,哈科南名声太臭,怎么都不可能威胁到皇帝的地位,成为整个帝国的控制人;哈科南家族最大的威胁,不过是成为江湖叛乱的分子,而以他们这个江湖口碑,哪怕叛变,最多掀起点江湖风浪,最终一定是众矢之的,被群起攻之而灭亡,威胁不了皇帝家族的根基。 但留着他们,不但可以帮着干些肮脏的活,还能承担各种江湖骂名,最终哪天需要的时候,成为自己“明君”的牺牲品,把他们送出去息众怒就行了.......
这就是所谓“帝王学”,没有对错,正义与邪恶,只有家族利益与核心。

其实我们的救世主“保罗”也是一样。他选择弗里曼人,不是因为大发善心或者维持正义,而是因为原来的家族力量已经被彻底摧毁了,而弗里曼人,正好是游离在外,战力超群而又无人可以超控的力量。
所以,《沙丘2》里最精彩的部分,就是保罗和他的母亲作为异星人,如何合理的利用所谓的“救世主”预言,融入弗里曼人的社会,取得他们的信任,学习他们的技能,进而掌握他们的心性,最终掌控整个群体成为自己的势力。
当最终保罗成功逼迫皇帝让位给他,各大家族拒绝承认他的继承地位时,保罗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送他们都去天堂吧”。 而欢呼的弗里曼人可曾想过,他们为这“救世主”高喊着“圣战”冲杀的对手,又岂非正是他们自己的昨天?

某种意义上,如同宗教般的贝尼.杰瑟里特(Bene Gesserit) “姐妹会”才是一切势力更替的不倒赢家,她们不仅谋划深远,甚至不惜以各自的肉身投入这场权力的游戏,在各个势力中多重下注,渗透所有的血脉,而剩下所有的玩家,无论是今天看似辉煌的贵族,或者是落魄而居无定所的破落部落,不过是她们的棋子而已......
重点是,你再差,也都需要拥有自己独特的价值;比如哈科南家族的残暴和执行力,以及他们的贪欲;又比如弗里曼人所在星球上的香料,他们的战斗能力以及多年受压抑和迫害形成的一些迷之信仰......而厄崔迪家族,更是具有足够强大的家族背景和声望,优秀的领导能力,否则即使想作为他人的棋子,恐怕也不合格。

在这部电影里,唯一跟原作改编差异较大的,就是赞达亚饰演的契妮。 她爱上的是保罗这个人,但却不能理解和认同他的使命和责任,因而这场爱情终究会成为她的痛,而不是幸福......
实际上,契妮所追求的单纯为了拯救自己的族人而奋斗的梦想,在巨大的利益和政治漩涡中,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如果没有保罗这样厄崔迪家族的惨剧背景,让弗里曼人能够成为这场争斗中站上舞台,成为举足轻重的关键棋子,单靠小小的敢死队和哈科南家族再斗1000年,也依然不会改变任何一方的命运。
其实真正要成为对族人有实质性的帮助,甚至影响他们的未来,契妮该做的,应该是好好用好保罗对自己的爱,不仅要辅佐他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也要成为他最信赖的伴侣,即便不能拥有真正的帝国皇后称号,又如何? 难道以她坚持的梦想,族人的幸福不应该在她个人感受之上么?

相比而言,皇帝之女伊露朗公主就显露出极其成熟而强大的个性,在关键的时候,亲口允诺对于保留的婚事,并站出来护卫自己的父亲,不愧是贝尼.杰瑟里特(Bene Gesserit) “姐妹会”长期看中和培养的好苗子。
懂得屈从于最终极的目标,并为之付出一切,这才是贝尼.杰瑟里特(Bene Gesserit) “姐妹会”能历经所有权力争斗风浪,而依然挺立在背后的终极武器。
所以,一场《沙丘》的故事,又何尝不是人类数千年文明和特性的缩影.......
也许,对比浩瀚的宇宙,人类文明无论从时间还是最终的成就上都不值得一提,但在我们短暂的一生中,终究能创造一些时代的印记,若还能流传久远,成为历史,便不枉这一场人生吧。
致敬《沙丘》原作,也致敬纽伦维瓦的出色创造,和一众演员出色的演绎......让我们继续期待续作。

R君,2024年3月10日,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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