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国内知名雕刻家，在我举办雕塑艺术展前一晚，妻子何皎皎带着她白月光的孩子过来见世面。
结果，那个小孩故意推倒展馆雕塑。
“乐乐，小心！”何皎皎一把将女儿小雅推了出去，雕塑重重砸在女儿身上。
而她，把只受了一点皮外伤的宋乐乐紧紧护在怀里。
看到被雕塑砸到吐血的女儿，我急忙拨通120电话。
可就在救护车来时，何皎皎毫不犹豫先带着宋乐乐上了车：“快点的，快点救救乐乐！”
为了防止女儿抢救护车，她把我和女儿反锁在展馆大厅，女儿最终失血过多而死。
看着女儿的尸体，我脑海中回荡着今早女儿对我说的话。
“爸爸，等展会结束我们就去看海好吗？我还没有见过大海呢！”
我缓缓起身，抱起已经没有呼吸的女儿：“小雅，爸爸带你去看海。”
1
“乐乐，小心！”雕塑倒下来的那一刻，何皎皎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她一把推开身侧的女儿，在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时，雕塑已经砸在了小雅身上。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的大脑发生一瞬间空白。
紧接着是小雅痛苦的声音让我反应过来。
“小雅！”我躲在被雕塑压在身下的小雅身边，“小雅你别怕，爸爸这就给你找医生。”
雕塑是实心的，这是本次展览最大的展品，重量要抵三个成年人。
因为底座还没保护起来，所以把它推倒很容易。
可搬起来很难。
“何皎皎，小雅出事了，你过来搭把手。”我试图把雕塑抬起来。
何皎皎只是偏过头瞥了一眼：“小乐刚刚受了惊吓，他还是个孩子，我得好好安慰他，不能让他留下心理阴影。”
可是，小雅快要坚持不住了啊！
我用尽全身力气，依旧没办法把雕塑推开。
打完120之后，我紧紧握住小雅的手：“小雅，你别睡，爸爸陪你等医生。”
小雅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爸爸，我好像看到了天使。”
“不要，不要跟着天使离开，你再等等，医生马上就来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何皎皎抱着宋乐乐起身，在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儿时，她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何妈妈，我好害怕。”
宋乐乐缩进了何皎皎怀里，何皎皎咬咬牙抢过我的手机，摔在了地上：“乐乐的问题更严重，先让乐乐上救护车。”
“何皎皎，小雅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正是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个时候我才应该做出贡献，舍去我们的小家。”
舍去我们的小家？
可是他宋乐乐根本一点伤都没有。
“他宋乐乐连个皮外伤都没有，凭什么先上救护车？”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心理创伤啊？”何皎皎皱起眉头，越发不耐烦，“我看你就是在乱吃飞醋，不就因为乐乐是宋庭的孩子，你至于吗？”
“可是小雅现在动都动不了，要是救治太晚，很有可能会死。”
“行了，这不是没流血吗？证明根本就没事，你也说很有可能会死，那我觉得她根本不会死。”
是个人都知道，被重物砸到不一定会流血，可不流血才是最危险的，证明内脏都破裂了啊！
我还没解释，救护车已经到了门口。
何皎皎趁我不注意，反锁了展馆大门。
“我不想让乐乐失去最佳治疗时机。”
门被锁上的那一刻，我冲了上去。
看到的只是她抱着宋乐乐急匆匆上了救护车：“快点救救这个孩子。”
女儿虚弱的声音传来：“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小雅了？”
我再也忍不住，跪在她身边哭了起来：“别怕，爸爸重新找人，重新找人。”
可是，手机已经被何皎皎摔坏了。
展馆一片漆黑，小雅最终猛猛吐出一口血。
猩红的血迹映入眼底，我彻底慌了。
不行，不能这样。
小雅笑着拉住我的手：“爸爸，小雅不能陪你看海了，你会不会怪小雅？”
“不会的小雅，你会没事，会没事的。”
小雅冲着我笑了笑。
缓缓闭上了眼睛。
无论我怎么喊她的名字都没用。
“小雅，求你不要离开爸爸！”
次日，保安打开门，看到坐在地上的我。
他帮着我抬起雕塑。
我硬撑着起身，抱起小雅。
“小雅，爸爸带你去看海。”
2
把小雅送到医院后，依旧是无力回天。
“节哀，如果能早点送过来，还是有的救的。”
所以，是何皎皎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看着小雅被送进太平间，我失去了所有力气，坐在医院走廊上。
明明昨天还是一个好端端的小姑娘，怎么就……
也怪我，我不应该半夜不放心展馆带着小雅过来。
不应该听何皎皎的话，让宋乐乐也跟着进展馆。
“何妈妈，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吧！”
听到宋乐乐的声音，我猛地抬起头和何皎皎对上视线。
她急忙把宋乐乐护在身后。
我没有力气跟她争吵什么了。
“小雅呢？我就说她肯定会没事的，你就是小题大做。”
笑话，没事？
要真没事，那躺在太平间冰冷柜子里的又是谁？
医生看我还在走廊里，上来跟我搭话安慰我：“先生，你想开点，节哀……”
话还没说完。
宋庭赶了过来，他抱起宋乐乐：“宝贝，你没事吧？”
宋乐乐笑嘻嘻地：“何妈妈保护了我，我没事的。”
他们三个站在一起，才像是一家人。
医生看了我一眼：“对了，让孩子母亲一同过来吧，需要父母一起签字。”
“不用了，她没有妈妈。”
何皎皎早就和宋庭父子离开了。
我后面的话，她自然是没有听到。
算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带着小雅的尸体来到殡仪馆，火花是在两天后。
这两天，我只有一件事。
和何皎皎断绝关系，带着小雅去海边。
我一个人回到原来的家，何皎皎还没回来。
我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真是讽刺。
何皎皎当年，是被迫和我在一起的。
她心里那个人，一直都是宋庭。
所以，在宋庭带着宋乐乐回国之后，她宁愿上赶着给人当后妈，都不愿意多看小雅一眼。
我长叹一口气，一切都过去了。
是时候给这段虚假的婚姻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把全家福取了下来，准备烧掉。
还有家里所有关于小雅的东西，我都要烧了寄给她。
“你在干嘛？”何皎皎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看着我取下全家福，她也没上来阻拦。
我先是愣了一下：“时间太久了，我取下来整理一下。”
“随你便，我来是想告诉你，你把小雅的房间整理一下，乐乐要过来住。”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咬咬牙看向她：“什么意思？你要让宋乐乐住在我家？”
小雅这才刚离开，宋乐乐就迫不及待跑来鸠占鹊巢。
何皎皎皱了皱眉头：“反正小雅这段时间都不回来，只是让乐乐睡几天而已，你别这么小肚鸡肠。”
闻言，她身后站着的宋庭更是添油加醋：“抱歉，盛哥是不是不愿意啊，乐乐就是太依赖你了，你也不用勉强，大不了我让他去找心理医生，多多治疗就好。”
“不用，这是我家我说了算。”何皎皎再次看向我，“盛明德，你别让我生气，否则小雅家长会，我就不去了。”
3
原来，她还记得这件事。
小雅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被骂没妈的孩子。
因为这是，她偷偷哭了好几次，在我发现后，我让何皎皎去一下小雅家长会，证明小雅是有妈妈的。
而她，现在用这件事威胁我。
我犹豫了一下，反正都要离开了。
随便他们吧！
我点点头：“给我半个小时，我把小雅的东西整理出来。”
“这才对嘛！”
他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里，宋乐乐依偎在何皎皎怀里。
看起来真是其乐融融。
而我的小雅……
我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楚，可在看到小雅叠的星星罐子的那一刻。
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星星罐子是她用来许愿的，她的愿望只有一个。
［希望妈妈可以多爱我一点。］
我收起星星罐子，带着为数不多的东西出来。
宋乐乐立马跑了进去：“还是何妈妈对我好。”
看着我手里的东西，何皎皎没有多问。
入夜，我听到房间里的他们欢声笑语。
而我，平静地收拾着所有东西。
直到宋庭站在我面前。
他拦住我的动作：“盛明德，偷来的幸福迟早是要还的。”
我想直接无视他，可宋庭却不依不挠：“心虚了？乐乐和皎皎相处的这么好让你心虚是吧？毕竟皎皎根本不爱你，更不会爱你那个女儿。”
我停下脚步：“说完了没？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本事就跟她结婚啊，冷嘲热讽算什么本事。”
宋庭拳头紧握：“嘴硬，我现在只是好心劝说，让你识相点自己离开，免得到时候然后皎皎赶出去，你这大艺术家的名声，可就毁了。”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准备用什么手段，让何皎皎把我赶出去。”
宋庭勾唇一笑。
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后，就离开了。
次日一早。
我是在宋乐乐的哭声中醒来的，昨晚收拾太晚，我竟然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听到宋乐乐的哭声，我揉了揉太阳穴，准备起床去殡仪馆。
“盛明德，你几个意思？”
不是？
我看着跑来兴师问罪的何皎皎和宋庭。
有些没理解。
“我做什么了？”
何皎皎指了指宋乐乐的房间：“乐乐对桃子过敏你知不知道？你竟然故意再被子上放桃子毛，导致他现在全身过敏，你真是歹毒。”
“不是，我为什么会知道宋乐乐桃子毛过敏？”
宋庭急忙说道：“你真不知道吗？我怎么记得我昨晚提醒你，乐乐对桃子毛过敏，让你不要随便买桃子回来，没想到，我的好心提醒，竟然让你心生歹念。”
何皎皎现在更加确定。
这就是我干的。
我叹口气：“我没理由对一个孩子下手。”
“盛明德，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啊，你不就因为乐乐抢了小雅的房间记恨乐乐嘛，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所以呢？”
何皎皎盯着我一言不发，还是宋庭出的主意：“让他给乐乐赔礼道歉呗！”
宋乐乐躲在何皎皎身后。
我没时间和他们吵架。
“对不起。”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道歉，宋庭和何皎皎皆是一脸怀疑。
4
让我道歉，我也道了。
我提着收拾好的东西就要离开。
何皎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送我和乐乐去医院。”
“我不是你们的司机，宋庭不也会开车吗？”
“宋庭要和我一起照顾乐乐，让你开个车而已，你赶紧的。”
我直接拒绝她：“我现在有事，没空。”
“你不就是去医院看小雅吗？这不就是顺路。”何皎皎顿了顿，“你要能哄我开心，说不定我还会去看看小雅，让小雅也开心一下。”
原来她知道的，小雅渴望她的这份母爱。
只需要她微微给一点爱，小雅都能高兴很久。
我冷哼一声：“我不去医院，我要去火葬场，你们也要一起吗？”
“你跑火葬场干嘛去？”何皎皎一脸疑惑。
我刚要开口，宋庭急忙拉住何皎皎：“算了，盛哥既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我们就先走吧，免得耽误乐乐治疗时间。”
这一招果然好用。
何皎皎带着宋乐乐出了门。
而我，来到殡仪馆，和那些人商量尸体火花。
下午回家的时候，律师已经起草好了离婚协议。
等何皎皎回来。
我拿着离婚协议：“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何皎皎接过离婚协议：“什么东西？”
“小雅那边的一个家属通知单，需要父母签字，我已经签好了，你顺便签一下。”
宋乐乐拽着何皎皎一边胳膊撒娇。
她看也没看合同，直接签了。
真好。
一切终于成埃落定。
火花那天，我收拾好了所有东西，一起带到火葬场给小雅烧了过去。
那到小雅骨灰之后。
我便买了去海边的机票。
我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回到家，我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出了门。
站在这个生活了六年的家门口，我内心一片麻木。
到机场的时候，何皎皎电话正好打了过来。
“学校老师说小雅没请假也没去学校，你这个爸爸怎么当的？”
我差点忘了，要告诉学校老师，小雅已经离开了。
面对何皎皎的职责，我再也忍不住：“那你呢？你不是小雅的妈妈吗？你从来都不关心小雅，现在跑来质问我有什么意思？装什么？”
“盛明德，你说话别太难听，小雅的存在本就是一场意外。”何皎皎犹豫了一下，“我能生下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好一个仁至义尽。
“所以，从今天以后，她没有你这个妈妈。”
说完后，我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带着小雅上了飞机。
5
被挂断电话的何皎皎看着手机，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盛明德，竟然敢发脾气了。
结婚这些年，我向来都是顺从她的意思，从来没有跟她吵过架，更别说直接给她发脾气。
何皎皎身边的宋庭出声：“是不是因为乐乐让你们吵架了？要不我和乐乐还是回家吧？”
“不用。”何皎皎大手一挥，“我倒要看看，他能跟我耗多久。”
宋乐乐病治好后，他们回到家。
一进门，何皎皎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房子里冷冷清清的，东西也少了很多。
她楼上楼下看了一圈后，目光锁定在桌子上一个星星罐子上。
何皎皎刚把罐子拿起来，宋乐乐就惊呼一声：“何妈妈，盛叔叔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啊？”
“管他呢，他带着小雅能跑哪里去，还不是跟我闹脾气呢！”
说着，她放下了手里的星星罐子。
宋庭搂住她的肩膀：“也是，反正现在还有我陪着你，你也不会孤单。”
面对宋庭突然的接近。
何皎皎有一瞬间的不舒服，明明应该很喜欢才是，可真正被宋庭触碰的那一刻，她满脑子都是我。
她默默躲开宋庭的触碰，站起身来准备上楼。
宋乐乐打开门跑出来：“何妈妈，乐乐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何皎皎点点头：“当然可以。”
“那爸爸也一起睡好吗？”宋乐乐大眼睛眨巴眨巴。
何皎皎却犹豫了。
她咳嗽一声：“这就不太好了，我已经结婚了，不能和你爸爸一起睡哦！”
“不嘛，别人家小孩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我都没有体验过呢！”
“算了。”宋庭拉住宋乐乐的手，“小孩子乱说呢，你别放在心上。”
闻声，何皎皎嗯了一声，就回了房间。
看着被关上的门，宋庭眼底浮现出一抹恨意。
为什么？
盛明德都走了，何皎皎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难道，真的要他死了才行吗？
次日。
何皎皎看着手机，依旧没有我的消息，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给朋友打去电话：“明德有没有去你那里？”
“没有啊，他的雕塑展怎么取消了？我还想着好好参观一下呢！”
雕塑展也取消了？
何皎皎压下心底的疑虑，她很清楚，我这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雕刻，这个雕塑展我准备了三年，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取消。
如果只是单纯的离家出走，没必要拿梦想开玩笑。
挂断电话后，何皎皎开始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
这是？拉黑了！
何皎皎给我发微信。
【你在哪儿？赶紧带着小雅回来，你别逼我发脾气。】
【你别以为离家出走就能拿捏我，我给你这个台阶，你要懂得下。】
迎接她的，是红色感叹号。
“盛明德，竟然敢拉黑我。”
她把手机丢在桌子上，视线扫过桌子下面的文件。
何皎皎鬼使神差地取出文件。
上面四个大字让她身子一颤。
离婚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