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愚人节，是我的穿书纪念日，
也是我攻略顾久念父子俩的第十年，
我马上要失败了，
十岁的儿子把我养了七年的猫腿打断，
剥了皮扔在我的梳妆台上，
“你不会生气吧，今天是愚人节，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我妈妈在的话，肯定也不会和我计较的，你说呢？”
不愧是病娇男二的儿子，
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顾久念把刚和男主吵架的苏暖暖搂在怀里，
眼神阴冷地责问我，
“苏年年，你连孩子都照顾不好，以后怎么照顾暖暖！”
“我想把暖暖接过来住几天，左右我们也没领证，你把卧室收拾出来。”
我摘掉定情戒指，叹了一口气，
“顾久念，我今天就走，祝你们百年好合。”
1
我沿着地板看到了殷红的血迹，
我养了七年的猫，
就这样被残忍杀掉了。
凶手是一个十岁小孩，
我亲手养大的，如今为了赶我走，
把我最爱的猫咪虐杀。
“你不会生气吧，今天是愚人节，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我妈妈在的话，肯定也不会和我计较的，你说呢？”
和他爸爸一样，是个病娇，
我后背发凉，不敢动弹一下。
“老咪，老咪你醒醒，我今天给你买小鱼干了！”
从前绕着我喵喵叫的老咪。
再也不会醒来了。
它身上皮毛被生生剥掉，扔在梳妆台上，
镜子上满是血迹，
只剩下一个可怖的尸体。
“你滚！”
我推开了他，他却故意捡起地上染血的水果刀。
在脸上划了个小口。
他哭着跑出去了，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他太恐怖了。
从前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我尽心尽力照顾了十年，
害怕他和他父亲一样有一个痛苦的童年，
我想把他养成一个积极向上的人。
现在看来，
我失败了。
我擦干眼泪，把老咪的尸体装在盒子里。
葬在院中的树下。
我后悔养猫了。
给了起了名字，就产生了羁绊。
那一年，三岁的顾笙看街道的流浪猫可怜。
求着我把它养着，
猫咪单纯的大眼睛，和三岁的顾笙眼睛重合。
让我愈发对这现实感到冰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顾笙就不与我亲近了。
我蹲在树下伤心，
身后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眼神。
转身一看，对上了熟悉的那张脸。
他牵着顾笙，脸上粘了一个创可贴。
见到我不问缘由便扇了我一巴掌！
我跪倒在地上，
“苏年年，这么多年你终于藏不住了，你就这么容不下顾笙？”
“他是我和暖暖的儿子，你是她亲姨，他根本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威胁！”
我有心解释，
告诉他，
我们养了七年的老咪被残忍杀害。
他却眉都不皱一下，
掐住我的脖子，
指腹捻在我的喉咙上，朝我吼道，
“不过是个畜生而已，死就死了。”
“你觉得今天是愚人节，就可以用这拙劣的手段让我多看你一眼？”
原来在他眼里，我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
老咪才不是畜生！
你们才是。
我被丢在院中，
顾笙朝我做鬼脸，指着老咪的坟。
“傻了吧，喜欢我的愚人节礼物吗？亲爱的妈妈？”
这声音令我心凉。
随机，系统声音也随之响起。
【叮——检测到目标对象攻略异常，是否中断！】
我选择了中断。
十年了，
我还是失败了。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走。
2
我穿书十年，
系统说只有圆满攻略携带气运的人物，
才能顺利回家。
我把攻略对象认定成顾久念。
我虽不是个好人，但错不在我。
擦干净身上尘土后，我起身来到室内。
对上顾久念深邃的眼睛，
把定情戒指从无名指上拔出，
“戒指还你，我这就走。”
说完我转头开始收拾东西。
顾久念不耐烦地说道，“你又耍什么性子？”
“愚人节的游戏你还玩上瘾了是吧！我就是太纵容你了！你就不能跟暖暖学学！”
苏暖暖，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也是我名义上的‘姐姐’。
我是苏家的私生女，
从来都被她们看不起，
十年前，原身的母亲病重，不得已求苏家接纳我，
在大门外抱着我冻了一夜。
那之后，我被苏家人捡回去当出气筒。
母亲冻毙在门口。
在苏家的时候，
吃的是馊饭，穿的是苏暖暖不要的旧衣服。
连上学都是自己勤工俭学和奖学金作学费。
偏偏她人前一副悲悯众生的表情可怜我。
人后对我拳打脚踢，
专掐我衣服盖住的地方。
到现在我都觉得恶心。
她将来会和男主走到一起，
可怜的病娇男二会被打击到家破人亡。
带着儿子在桥洞谋生。
我不像看到这个结局。
于是选择了攻略男二，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
想改变原有的结局。
却蹉跎了自己。
十年时间，我都没把他父子俩的心焐热。
我默不作声，任由他怎么说，
他一脚踹坏了我的行李箱。
指责我说，“苏年年，你连孩子都照顾不好，以后怎么照顾暖暖！”
“顾笙被你教成这样，这十年我还不如请个保姆，你真是个废物！根本比不上你姐姐一根手指头”
我不闻不问，回答房间继续收拾东西，
侧耳听着。
这些话我都听腻了，
十年来，每次吵架他都会拿我和苏暖暖对比一下。
我已经不在乎他爱不爱我了。
但苏暖暖这三个字可真是令人厌烦。
我仿佛出现了幻觉。
听到了苏暖暖的哭声。
当我看到顾久念抱着痛哭的苏暖暖，
我发现这不是幻觉，我瞬间清醒了。
看到我出现，
顾久念抱得更紧了，
原来是和男主吵架了，所以来男二家里哭。
真是好讽刺。
“我想把暖暖接过来住几天，左右我们也没领证，你把卧室收拾出来。”
我把捡起戒指放在了苏暖暖手上。
平静地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你不是一直想让她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吗？”
“如你所愿，祝你们百年好合！”
才怪，祝你们永失所爱！
苏暖暖抬头，泪痕未干。
“妹妹这是在怪我，也对，你根本不喜欢我，我就不该出现在你们面前，给你们添堵了。”
“我这就走，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顾久念给了我一个威胁的眼神，就去追她。
“再有下次，我把你腿打断！说到做到！”
这一瞬间，
我觉得真心错付，
十年时间好像喂了狗。
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剩下我自己了。
喉咙间一股苦涩，这一瞬间，
我觉得一切都没意思透了。
3
不多时，我便听到了客厅的安慰声。
父子两个齐上阵安慰苏暖暖。
“你别理她，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你还有我呐，是不是陆之淮那个混蛋又欺负你了！”
顾久念的拳头都硬了。
顾笙也没有了往日的阴狠，乖巧地坐在苏暖暖身边。
“漂亮姐姐不哭，笙笙给你吹吹。”
“我最喜欢姐姐了，你要是能当我妈妈就好了。”
“我能叫你妈妈吗？”
他看起来很喜欢苏暖暖。
也对，
毕竟母子连心。
当年苏暖暖为了出国去找陆之淮，
同时又舍不得男二，临走前和他一夜翻云覆雨，
在国外生下一个孩子，
就是后来的顾笙。
我养了十年的孩子，不如这几面之缘的苏暖暖。
我好累。
喝了一口茶水。
却被奇怪的味道呛到。
我看到杯子里被放了好几只死老鼠。
我脑袋都要炸了。
胃里一阵恶心，
我跑去厕所干呕。
顾笙看到后却阴恻恻地发笑。
又是他！
苏暖暖说要看看我出了什么事，
顾久念说道，“管她干什么，最近都不听话，作的厉害！”
“还老是拿乔装蒜，我就不能给她好脸色，不然就反了天了。”
“还是暖暖好，心思细腻，性格也好。”
我在门外听的发寒，
原来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看我。
从前我陪他患难与共的时候，
他说我性格坚韧能吃苦，
让我多担待他的脾气。
在欲火焚身的时候，
折腾起我毫不手软，
午夜梦回时，看我的眼神充满悲伤。
他从不说和我领证结婚。
原来是要等他的心上人。
从前，我总觉得他在透过我看别人。
我转头看到镜子里我和苏暖暖七分相似的脸。
这才意识到，
我一直都是个替身。
怪不得攻略值从来都无法圆满。
我跪坐在地上，
在抬头时，看到了鲜亮的裙摆。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
她一觉踹在我心口，
发泄所有的不满，
苏暖暖把我的头摁在水里。
面色狰狞，一改刚才的柔弱。
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
“贱货！十年了你还敢缠在他身边！”
“看来从前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就该和你那遭瘟的妈一样，冻死在街头！”
窒息的感觉上来，我呛的难受。
“难受吗？你给我养了十年儿子，到头来她也不认你这个妈！活该！”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不得不用力推她。
她却惨叫一声，
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好心安慰你，你干嘛推我。”
这引来了顾久念父子。
看到满地狼藉，他不由分说地打在我的脸上。
“你闹够了没有，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似的，别给脸不要脸！”
他抱起苏暖暖就往外走，
顾笙眼神如蛇蝎，
“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就把你杀了！”
这一瞬间我心跳停了一拍。
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
我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也许，孩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试探地问道，
“笙笙，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我从来都不会害你们的！”
“你住嘴！你这个坏女人，你根本不是我妈妈！”
“你滚！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用力地打在我脸上。
不问了，
我以后都不会再过问你任何事。
我们没有以后了。
我换上了我第一次来穿的衣服。
一身红色长裙，镜子里的自己很漂亮的。
十年前的愚人节，
是我遇到顾久念的时间。
如今依旧是愚人节。
该离开了。
相互蹉跎了十年，活的像一场笑话一样。
卧室里的声响，让我心头一颤，
那是我亲手布置的，作为我们二人的爱巢。
现在他正抱着别人缠绵，
一门之隔，
宛若两个世界。
不知何时开始，
这父子二人，一个视我为玩物。
一个恨我入骨。
他们衣衫不整地从房间出来时。
恰巧遇到我，
看到我这身装扮，
顾久念眼神微颤，下一秒便恢复如常，
“怎么？像换个路子对付我？苏年年，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过我可以让你在顾家当保姆，给你一条生路。”
“离开了我，你还能去哪？”
苏暖暖张牙舞爪地示威，露出脖颈间的红痕。
还有一个珍珠吊坠！
“那是我娘的遗物，怎么会在她脖子上！”
十年前的雪夜。
原身其实也死了，所以我才穿书进来代替了他。
珍珠吊坠是母亲的遗物。
“我女儿，从来都是我的掌上明珠！妈妈爱你！”
那晚，本就重病的她冻毙于风雪，
换我新生。
后来我遇到他，
顾久念每每午夜梦回，
都被童年的伤痕惊醒。
我便把这颗珍珠挂在他脖颈上，
护他一夜安眠。
“这么大颗珍珠，挂在我身上，娘不娘啊。”
他嘴上嫌弃，却仔细地端详。
“不要还我。”
“那不行，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从前，真是令人向往的回忆啊。
我发疯一般把苏暖暖扑倒在地，
一把夺走那可珍珠项链。
谁都不能！抢走它！
父子两直骂我疯了。
我抱着珍珠蜷缩着，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你真是疯了！”
“什么死人的东西，我才不稀罕！还嫌晦气呢！”
顾久念咒骂着，
“你跟你那个早死的妈一个德行，跟条狗一样！前半生靠苏家，后半生还不是要靠我来养你！”
他们打累了，去吃饭。
我拖着一身伤痛和淤青，
带着我的珍珠，买好了机票，
我发消息给顾笙，
“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你还小，要向上向善，别走上了歪路。”
对方回了一个“滚”字就把我拉黑了。
临走前，我剪掉我的照片。
默默地烧掉了我用过的东西。
踏上飞机的那一刻，
我也拉黑了他们的联系方式。
至此，
我们再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