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纯属故事,配图来源AI,本篇包含虚构创作。
45岁那年,父母在半年内相继离世。
母亲走的那天,把我和大哥、二姐都叫到床前,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手却紧紧攥着我们三个人的手。
"你们三个...一定要好好的...互相帮衬..."母亲气若游丝,眼睛却亮得吓人,"房子...卖了平分...家和...万事兴..."
我和二姐哭得说不出话,大哥连连点头:"妈您放心,我们三兄妹肯定会好好的。"
母亲葬礼后的第三天,大哥就把我叫到了老房子。
一进门我就觉得不对劲,大嫂正在指挥工人量尺寸,客厅墙上已经贴了装修公司的效果图。
"老三来了?坐。"大哥从里屋出来,"正好有事跟你说。"
我盯着那些图纸:"大哥,你这是要装修?"
"对,我和你大嫂商量好了,这房子我们住。"
我以为大哥是想装修翻新一下,这样房子更好卖一些,结果大哥居然跟我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妈不是说卖了平分吗?"
"妈那是病糊涂了。"大哥点起一支烟,"老三,算大哥求你,你在省城混得不错,不缺这点钱。"
"我和你大嫂这些年不容易,小峰马上要结婚...女方说要一套房,我们哪买得起呢?这不只能把这套房子收拾出来。"
我气得手直发抖:"那二姐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好意思要?"大哥吐出一口烟圈。
"放屁!"我拍案而起,"妈尸骨未寒,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贪?"
大哥的脸一下子黑了:"怎么说话的?这些年爸妈生病是谁在照顾?你一年回来几次?二姐嫁到邻市又回来过几回?现在要分钱了,倒是一个比一个积极!"
"照顾父母是你应该的!要么按妈说的办,要么法庭见!"
大哥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反了你了!从小就不听话,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大嫂赶紧过来拉架:"有话好好说..."
"滚开!"大哥一把推开她,抡起拳头就朝我脸上招呼过来。
我眼前一黑,鼻血顿时涌了出来。大嫂尖叫着拉住大哥,我抹了把血,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你报!我看哪个警察管兄弟打架!"大哥喘着粗气,"今天我把话撂这儿,房子你别想动,一分钱也别想拿!"
我捂着流血的鼻子往外走,身后传来大哥的吼声:"我就没你这个弟弟!"
二姐闻讯赶来时,我正在医院包扎。她红着眼睛:"老三...要不就算了吧,大哥他..."
"二姐,"我打断她,"我咽不下这口气!他到底把我俩当什么?说好的一家人,这是一家人吗?这房子我决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占。"
二姐的眼泪掉下来:"可是..."
"没有可是。"我看着镜子里鼻青脸肿的自己,"律师我已经找好了。"
官司打了小半年。大哥在法庭上声泪俱下,说我不孝,说二姐是外人,说他们夫妻如何含辛茹苦照顾父母。
可他们照顾父母的时候,我跟二姐也没少给钱,我们又不欠他什么。
还有父母立的遗嘱,大哥根本没资格独占房产。
判决下来那天,大哥在法庭外指着我鼻子骂:"为了钱连亲哥都告,你不得好死!"
我冷冷地看着他:"法官判给我和二姐的钱,少一分我就申请强制执行。"
最终,大哥不得不卖掉房子分钱。从那以后,我们兄弟彻底决裂。
逢年过节回老家,我只去二姐家。偶尔遇见大哥,我们都当对方是空气。
时间一晃就是十二年。我五十七岁那年提前退休,在省城边缘的农村买了套小别墅,每天养花钓鱼,过得逍遥自在。
听说大哥的儿子做生意失败,离婚了,但我从不过问。
直到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二姐突然打来电话:"老三,能回来一趟吗?大哥...他想见你。"
我修剪玫瑰的手一顿:"我和他没什么好见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二姐的声音突然哽咽:"老三...大哥查出肝癌,晚期...医生说最多三个月..."
剪刀"啪"地掉在地上。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这几天总梦见爸妈,说没脸下去见他们..."二姐抽泣着,"老三,就当姐求你,回来看看他吧..."
我站在大哥家门前,恍如隔世。当年气派的小楼如今破败不堪,墙皮剥落,院子里杂草丛生。
二姐撑着伞迎出来:"来了?大哥在里屋。"
客厅里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大嫂老得我不敢认。
里屋床上,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蜷缩在被子里。我走近了才认出是大哥——他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右手挂着点滴。
"老三..."大哥睁开眼,声音嘶哑,"你...来了..."
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不知该说什么。墙上挂着的全家福里,父母笑得慈祥,年轻的我们站在两侧,那时大哥的头发还乌黑浓密。
"我对不起你..."大哥的眼泪顺着皱纹横流,"这些年...我每晚都做噩梦...梦见妈哭着问我为什么欺负弟弟..."
我喉咙发紧:"都过去了。"
"过不去..."大哥剧烈咳嗽起来,二姐赶紧扶他喝水,"老三...房子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二妹..."
"别说了。"我打断他,"好好养病。"
大哥突然抓住我的手,那手像枯树枝一样硌人:"你恨我吗?"
我看着这个曾经把我打得鼻血直流的男人,此刻虚弱得像片落叶。
记忆里的大哥会把我扛在肩头摘枣子,会在我被同学欺负时拎着棍子去算账,会在我考上大学时偷偷塞给我一卷皱巴巴的零钱...
"恨过。"我实话实说,"但现在不重要了。"
大哥的眼泪流得更凶:"你能...叫我一声哥吗?就像...小时候那样..."
二姐在一旁捂着嘴哭出声。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大哥的手:"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走到院子里时,雨停了。二姐追出来塞给我一包东西:"大哥让我给你的。"
打开一看,是三个褪色的搪瓷碗——那是我们小时候吃饭用的,父母特意选了不同颜色,说这样好区分。
"大哥说..."二姐抹着眼泪,"爸妈最看重一碗水端平...他后悔了..."
我捧着那三个碗,抬头看见二楼窗口,大哥正努力探身朝外望。阳光突然穿过云层,照在那张憔悴的脸上,他朝我挥了挥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