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上怎么会有车?回顾1979年美国西部航空2605航班墨西哥城空难

是侃天说地的小李呀 2025-04-29 11:52:28

顾厂长的每日故障报告再次出现。

1979年10月31日,美国西部航空公司WA2605航班,一架DC-10-10型客机(注册号N903WA),从洛杉矶国际机场飞往墨西哥城的贝尼托·胡亚雷斯国际机场。在接近目的地时,由于大雾天气,机组误将关闭施工的23L跑道当作塔台指定的23R跑道进行降落。复飞尝试中,飞机右起落架撞上跑道上的货车后脱落,导致右侧尾翼和升降舵受损。接着,左翼撞上距跑道起点1500米处的挖掘机,飞机最终撞入一栋建筑并起火。事故造成机上3名机组人员、8名乘务员及77名乘客中的72人死亡,地面1名施工人员也不幸遇难,另有16人幸存。

1979年10月31日傍晚5点半左右,美国西部航空公司的一架DC-10-10客机正在墨西哥领空飞行。这架飞机执行的是从洛杉矶国际机场前往墨西哥城贝尼托·胡亚雷斯国际机场的WA2605航班任务。

这架飞机编号为N903WA,1973年出厂后由西部航空投入使用。它配备了46个头等舱座位和193个经济舱座位。到事故发生前,这架飞机已经服役6年,累计飞行时数达到24614小时,属于使用频率较高的中期服役机型。

1979年5月25日,美国航空191航班从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起飞后不久发生了一起严重事故。这架DC-10客机的左侧引擎在飞行中突然脱落,导致飞机失控并坠毁。机上包括3名飞行员、10名空乘人员和258名乘客在内的所有人遇难,其中许多乘客是前往洛杉矶参加出版商年会的芝加哥文学界人士。此外,事故还造成地面2人死亡、5人受伤。事故发生后,ABC的现场制片人肯·卢克夫迅速报道了这一事件。在登机前,他半开玩笑地对空乘人员说:“自从芝加哥那次空难后,我就再也没坐过DC-10,而且我发誓除非别无选择,否则绝不会再坐这种飞机。”

意外的是,仅仅五个月之后,他也将在一架DC-10飞机上结束生命。

WA2605航班的飞行团队由机长查尔斯·吉尔伯特、副驾驶恩斯特·雷切尔和飞航工程师丹·沃尔什组成。这三位飞行员在DC-10机型上积累了深厚的操作经验,每人累计飞行时间均突破10000小时,其中5000小时是在DC-10上完成的。此外,他们还具备驾驶波音707和DC-8等大型客机的实战经验。

墨西哥城的贝尼托·胡亚雷斯国际机场设有两条跑道,编号为05R/23L和05L/23R。前者配备了完整的仪表着陆系统,后者则没有相关设备。10月19日,机场发布公告称,由于施工维护,05R/23L跑道暂时停用,恢复时间待定。在此期间,所有航班将转至05L/23R跑道进行起降操作。

WA2605航班在接近机场时,机组与墨西哥城进近管制取得联系,获准使用23L跑道的ILS系统进行仪表进近,随后转至23R跑道进行目视进近。这一过程中需要进行一次航向微调,专业术语称为“侧向进近”。在接下来的进近阶段,管制员四次向机组确认了使用ILS进近23L跑道并转至23R跑道进行目视进近的指令,机组均表示理解。然而,管制员在整个过程中并未明确告知机组需要执行“侧向进近”的操作。

墨西哥城当天气象条件恶劣,飞机接近机场时遭遇浓雾。机组人员执行降落程序,放下起落架并调整机翼襟翼,此时雾气突然加重,导致能见度急剧下降,最低时仅维持在2至3海里范围内。

下午5点42分,WA2605航班接近机场跑道末端的短五边区域。副驾驶恩斯特·雷切尔向机长查尔斯·吉尔伯特核实降落许可,询问是否获准使用23R跑道而非正在进行仪表着陆系统进近的23L跑道:“我们是不是可以降落在右侧的23R跑道?确认我们得到了使用右侧跑道的许可,是吗?”

吉尔伯特机长坚定地回应:“不对,我们选择的是另一条跑道。实际上,飞机现在正朝着左侧的23L跑道方向飞行。”

一个巨大的失误就此产生——

下午5点43分,WA2605航班以130节的速度降落在贝尼托·胡亚雷斯国际机场的23L跑道。然而,飞机并未准确落在跑道上,而是左侧主起落架落在了跑道左侧的草地上,右侧主起落架则停在了跑道边缘。机组立即决定执行复飞程序,并启动了最大推力。副驾驶雷切尔开始按照检查单逐一确认复飞步骤。

就在他喊出“爬升到8500英尺”的瞬间(此时飞机已经在地面滑行了3.3秒,机头抬起10度),突然看到前方跑道上有几辆工程车和卡车。他只来得及喊出“天”,飞机的右起落架就狠狠撞上了一辆停在23L跑道上的自卸车(车里装了10吨土,撞击后车被彻底毁掉,司机当场身亡,成为这起事故的第一个受害者)。右起落架当场断裂,碎片从机身脱离后向后飞,打中了机尾右侧的水平尾翼。飞机受损后开始失去平衡,向右倾斜。尽管机组人员全力操控,但已经无法挽回局面。

事故瞬间,机舱内陷入一片嘈杂。副驾驶雷切尔急切地朝机长吉尔伯特喊道:"查理,快拉升!"紧接着,机长发出震惊的呼喊:"上帝,这太可怕了!"

飞机在降落过程中,由于坡度不断加大,右翼尖端在距23L跑道起点1500米处与一台挖掘机发生碰撞。撞击导致翼尖部分断裂,挖掘机驾驶室被整个削去。所幸当时挖掘机内无人,避免了人员伤亡。

飞机失去控制后,机身不断向右倾斜,直接冲过23L跑道的中线,偏离到跑道右侧的地面。随后,它又滑入了滑行道,右翼撞上了维修机库的一角,导致机库被撞出一个大洞。与此同时,飞机的右翼断裂,这一致命损伤宣告了N903WA号客机的彻底报废。

飞机在降落时失去控制,短暂滑行后冲出23R跑道,径直撞向贝尼托·胡亚雷斯国际机场的美国东方航空公司服务大楼,该建筑位于跑道北侧。撞击瞬间,飞机发生爆炸并迅速解体,整个过程仅持续26秒。在撞上大楼前的最后一刻,驾驶舱录音设备捕捉到了副驾驶恩斯特·雷切尔的喊声:"查理,快拉起来!——"

在这次空难中,机上共有77名乘客(另有说法称75名),最终仅有16人幸免于难,肯·卢克夫不在幸存者之列。此外,3名机组人员和8名空乘人员(也有说法为10名)全部遇难。此次事故成为墨西哥城贝尼托·胡亚雷斯国际机场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灾难,并在DC-10客机最严重的十起空难中位列第七(具体排名可参考本厂长的Daily Crash-10系列文章《最惨重的十大DC-10客机空难盘点》)。这也是1979年涉及DC-10客机的三起重大事故中的第二起。

在短短五个月内,DC-10型客机接连遭遇了两次重大空难,彻底摧毁了其市场声誉。首先,美国航空191航班在芝加哥坠毁,紧接着不到一个月,即1979年11月28日,新西兰航空的ZK-NZP号DC-10-30客机在执行TE901航班时,在南极洲麦克多默湾附近发生了致命事故。这次事故的原因包括航空公司未经批准改变航线、机组人员缺乏极地飞行经验,以及他们擅自降低飞行高度。在极端气象条件下,机组遭遇了“乳白天空”现象,导致空间迷向,最终撞上了海拔3794米的埃里柏斯活火山。事故中,包括2名机组成员、1名导游、17名乘务员和237名乘客在内的所有人员均不幸遇难。这两起事故,加上之前的一起,对DC-10型客机的公众形象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害,使其在航空界的影响力大幅下降。

墨西哥民航总局负责本次事故的调查工作,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派出专家团队协助。根据最终调查报告,这起坠机事件的主要原因是机组人员在进场时违反了标准操作流程。具体来说,飞行员在气象条件未达最低标准的情况下,仍然选择继续降落,并且错误地将飞机降落在已经关闭的跑道上,最终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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