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乃空有美貌、头脑简单的女杀手。
第十次去行刺冷面摄政王时,他的侍卫实在看不下去了:
「姑娘,哪有像您这样刺杀的,天天扔个飞镖提前通知人家?」
我转了转眼珠,认真发问:
「那到底该提前准备些什么?」
摄政王被气笑了,屋里传来他的声音:
「明日穿舞衣过来。」
我依言照做。
我问他:「现在能杀你了不?」
他拍了拍大腿,诱惑道:
「坐上来,我慢慢跟你讲。」
我咋感觉他在撩拨我呢?
1
摄政王权倾朝野,与我义父势同水火。
我义父身为东厂太监,一心想扳倒谢景川,独揽大权。
我容貌绝美,义父本打算把我培养成勾引谢景川的棋子。
无奈我太过愚笨。
一支舞学了整整半年才勉强学会,可跳得惨不忍睹。
有多难看呢,连东厂的看门狗阿黄见了都吓得汪汪直叫。
义父掏了掏耳朵:
「冬青啊,咱东厂可不养闲人。」
「义父放你自由,自谋生路去吧。」
义父是个大奸臣,贪污受贿无恶不作。
东厂吃喝不愁,油水丰厚,连阿黄都胖得像个圆球。
这么好的地方,我又不傻,才不想离开。
好在我天生力气大,经我苦苦哀求,义父最终留下我,将我培养成杀手。
我的杀手同伴们常年蒙面,我也如此。
同伴说,干我们这行,绝不能让目标瞧见脸。
义父派了好多人去刺杀谢景川,均以失败告终。
他把目光落在正啃着鸡腿的我身上。
嫌弃地皱了皱眉,小声嘟囔:
「靠!东厂都快被她吃穷了,这次让她去送死吧。」
嘀咕完,义父就给我安排了任务。
命我刺杀谢景川。
我换上黑色夜行衣,蒙好面。
夜里,我来到摄政王府。
2
我面露难色,在门口徘徊。
刺杀人第一步该干啥呢?
我完全没头绪!
突然想起江湖话本,里面大侠杀人前都会礼貌地提前告知对方。
写个啥:请君赴死。
我正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准备咬破指尖写血书通知谢景川时,一辆马车在府门口停下。
一位脸色苍白、身着锦衣貂裘的俊美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这男子清俊绝艳,看似病弱,可眼神透着肃杀冷意,自带睥睨天下的气场。
头一回杀人,我有点紧张。
我揪着衣角问:「你是谢景川?」
他冷眼瞥了我一下:「来杀我的?」
我先点头又摇头:
「我明天再来杀你,今天是来通知的,你明天能在家等着我来杀你不?」
谢景川的侍卫十六忍不住笑出声:
「不好意思,您太有礼貌了,我有点不适应。」
十六抽出剑,询问谢景川:
「主子,要不要杀了她?」
我鼓起腮帮子,往后跳开:
「哼,你这坏蛋,不讲武德。」
谢景川垂眸,转动着指骨上的玉扳指:
「行,走吧,明日本王等你。」
回到东厂,义父见我没死,惊得瞳孔骤缩。
从来没人去刺杀谢景川还能活着回来。
「谢景川没杀你?」
我拍了拍义父肩膀:
「义父,你先给我个鸡腿,我慢慢跟你说。」
我边啃边讲。
义父觉得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认为我有机会杀掉谢景川,对我寄予厚望。
次日,我兴致勃勃地去杀谢景川。
我礼貌地敲门,管家说他有应酬,不在家。
没办法,我甩了个飞镖插在他房门口,纸条上写着:
「我要刺杀你,请君明日赴死。」
又过了一天,他依旧不在家。
又过了好些天,他还是不在家。
第十次去刺杀时,他终于在家了。
他正坐在屋里看书,俊美的脸庞白皙如雪却带着病态苍白,屋里不时传来几声轻咳。
透过门缝,我瞧见他锦帕上有咳出的殷红血丝。
我拔出匕首,兴奋地准备推门。
侍卫十六突然拦住我:
「姑娘,我真的很好奇你长啥样?」
「你是不是长得和你脑子一样让人一言难尽?」
我眨眨眼睛,没听懂啥意思。
「哪有刺杀人还天天扔飞镖提前通知的?」
我转了转眼睛,认真问道:
「那应该提前准备啥?」
十六无言以对。
谢景川轻笑一声,清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明日穿舞衣来。」
我疑惑发问:「穿舞衣干啥?」
他淡淡道:「照做就行。」
我离开后,他合上书本,眼中笑意更浓:
「本王也好奇她长什么样,蠢成这样,百年难遇。」
我没有舞衣,连夜去青楼找老鸨买了一套红色舞裙。
第二天,我穿着舞衣按时前往。
这次十六居然不在。
我推开门,走进屋内。
谢景川站在窗前,转身看向我:
「穿了舞衣,为何还蒙着脸、束着发?」
他抬手拔掉我的木簪,刹那间,乌黑的发丝散落肩头。
他指尖下滑,正要扯掉我的蒙面时,我往后退了一步。
急忙捂住脸上的黑布:
「我们杀手不能让目标看到长相。」
他长腿一迈,朝我靠近几分,似在轻声哄我:
「拿掉蒙面,我就让你杀,怎样?」
我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我垂下眼眸,缓缓揭开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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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蒙面后,我抬头看向他。
谢景川原本温柔含笑的眼眸变得阴沉。
「蒙面里面怎么还戴着面纱?」
我弯起眼睛,戳了戳手指:
「这个嘛,我都说了,我们杀手不能让目标看到长相。」
烛火微光将谢景川的影子拉长,他也没生气。
他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倒了一盏茶,低声问:
「为什么不能看到长相?」
想到这,一股难过涌上心头:
「我有个同事,是我的好朋友,叫面条,就因为被目标看到长相,遭了报复,全家都被杀了。」
他抿了口茶:
「你怕本王报复你?」
「不怕呀,」我笑嘻嘻地说,「我没有家人,我是个孤儿。」
他脸色一沉。
我兴奋地从袖子里抽出匕首,问道:
「现在可以杀你了吧?」
他冷冷拒绝:「不行。」
「靠!」
我生气了:
「你说话不算话,你刚说只要我摘下蒙面就让我杀的。」
他目光落在我面纱上,又像刚才那样轻声诱哄:
「你摘下这层面纱,本王就让你杀,如何?」
我走到他面前,弯下腰,伸出小拇指:
「那你和我拉钩盖章,不许骗我。」
他看着我无比认真的样子,轻笑一声:
「幼稚。」
但还是和我拉了钩。
我直起腰,干脆地摘下面纱。
4
摘下面纱后。
谢景川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面纱下面怎么还有面纱?」
「你这脸到底戴了多少层面纱?」
「我都说了,我们杀手不能让目标看到长相。」
谢景川气得揉了揉太阳穴:
「罢了,你走吧。」
「我不走,我还没杀你呢。」
我气鼓鼓地叉着腰,杏眼怒瞪着他。
「难道你又骗我?」
「姑娘。」
「嗯?」我应了一声。
谢景川突然拉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拽到他怀里。
我愣愣地坐在他大腿上,眼睛睁得老大,一脸茫然。
他挑起我的下巴,清冷绝艳的五官在我眼前放大,他明明在笑,眸中却透着阴鸷狠光。
「你可知,上一个耍本王的人,如今是什么下场?」
谢景川好看的狐狸眼看向院外。
院子里的芍药花开得格外艳丽。
他的唇瓣有意无意地擦过我耳畔,声音极轻:
「上一个耍本王的人,尸体都成了养花的肥料。」
「本王放你走,你不肯,难道也想当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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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满脸血迹的十六回来了,他刚杀完人。
看到我暧昧地坐在谢景川腿上,他顿时大惊失色。
谢景川瞪了他一眼,他赶忙转过身去。
义父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站起身:
「我明天再来杀你。」
我前脚刚走,十六走进屋提醒:
「主子,我担心那位姑娘并非表面那么蠢笨。」
「留着她恐怕是个隐患,不如我现在去把她杀了,以绝后患。」
谢景川捡起我掉落的面纱,垂眸把玩:
「她那样蠢笨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心机,你想多了。」
「主子,您该不会是对那位姑娘感兴趣吧?她可是来刺杀您的!」
「要是她怀着别的目的接近您,恐怕会有麻烦。」
「本王怎么可能对一个连长相都不清楚的女人感兴趣,只是觉得她蠢得可爱,挺有意思罢了。」
十六担忧道:
「万一那面纱下是张绝美脸蛋,您看了心动了咋办?她可是个杀手。」
「本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对一个刺杀我的刺客心动。」
「再说,她那么蠢笨,要是真长得漂亮,早被人利用来勾引本王了,何苦做杀手。」
十六还想再劝,谢景川不耐烦地打断他:
「好了,你今天话太多了。」
「出去,记得领二十板子。」
十六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为啥无缘无故受罚,沮丧地说:
「是。」
他刚转身,谢景川又叫住他:
「明日你滚去军营,晚上不准回来。」
十六小声嘀咕吐槽:
「让我滚去军营,是怕我回来打扰您吧,难怪今天罚我!」
「还说不感兴趣,觉得有趣不就是喜欢的开端嘛,要是那面纱下真是张绝美脸蛋,我看您怕是要陷进去了!」
6
次日夜里,月黑风高。
这次,我没敲门。
而是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趴在谢景川的屋顶。
他不讲信用,我打算偷偷下毒,毒死他。
一想到杀了他后义父会赏我十个大鸡腿,我就开心得合不拢嘴。
我小心翼翼地揭开瓦片。
往屋里瞧去。
谢景川正在沐浴。
听到屋顶有动静,他耳朵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浴桶中升腾起的雾气如仙雾般缭绕,将谢景川白皙俊美的脸衬得朦胧迷人。
他缓缓站起身,湿发披在脑后,精壮的身材展露无遗。
我对他完美的身材毫无兴趣,目光好奇地盯着他大腿中间。
那里有个我们东厂同事都没有的东西。
7
我看得入神。
谢景川披上轻薄的白色寝衣。
不紧不慢地系好后,抬手射出一枚暗器,把我打落下来。
我猛地掉进浴桶,浑身湿透。
谢景川像拎兔子一样揪住我的衣领:
「看够了没?」
谢景川身材高大,比我高出一个头,我站起身眼睛正好对上他胸膛处若隐若现的两点粉红。
比起粉色,我更好奇他大腿中间长的东西。
我仰头看向他,认真地说:
「你把寝衣解开,你中毒了。」
谢景川俊眉微蹙:「你看出我中毒了?」
原来是中毒了。
怪不得下面长了个那么大的“肿瘤”。
我扒开他的寝衣,指着他下面:
「你肯定中了剧毒,都硬了,得割掉,不然会扩散全身的。」
8
谢景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手忙脚乱地系上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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