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中僧伽的灌瓶:老赵闲聊泗州大圣的澡罐与观音的净瓶12

乐艺会 2024-05-20 07:56:54

那么,在花钱艺术图像中,僧伽的澡罐又是如何形态,又执于谁人之手呢?

六、花钱中僧伽的灌瓶

僧伽主题花钱 胡坚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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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旧藏

僧伽主题花钱 网络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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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中的僧伽澡罐,主要存在于僧伽降服巫支祁的主题画面之中。

1、在这个画面中,都是主尊僧伽在手持澡罐。而不是三圣中的其他两个,或者弟子代执。

2、僧伽右手伸指,左手执澡罐。

3、僧伽手执之澡罐净瓶,总体呈修长之状,有的简直被呈现出了一个长方形。乃属无盖细颈瓶之属。

4、僧伽手执澡罐的手势,大致是横向紧握、五指并拢握住瓶颈。一如在花钱上观音的执净瓶姿势一样。

那么,为什么僧伽在这里要横向、紧握瓶颈呢?有一种猜测可能性,或者是因为观音净瓶从东晋以来,一开始不管是双口,还是单口,都是有盖有轮的,问题是,净瓶中不是空的,而是法水,所以你可以设想,如果水瓶既有盖,可以封闭瓶水,也有轮状突起,形成手执的轻便状况,所以北朝以来到隋唐的观音净瓶,都执得十分轻松,花样百出,既可以从上往下轻拈,也可以斜执,既可以从下托举虚拢,手势也放松,有的还是兰花指。

但是一旦净瓶开始既无盖,又无轮,那么,净瓶中既然存在法水,必须要将瓶端平才能不溢出,而且,瓶口口沿突出有限,也不再方便执拿,所以,总体从五代开始,净瓶基本越来越放端正,很多时候,都放在了地面之上,而执瓶的手势也越来越紧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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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夹江县千佛岩第091号窟唐末至五代僧伽、万回、宝志三高僧合龛像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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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观音执净瓶艺术图像,与作为观音化身的僧伽执净瓶艺术图像有什么不同吗?

有。其一,作为观音净瓶甘露瓶,有平息烦恼灾障的功能。而僧伽持澡罐净瓶的语境,虽然也有洒水治病的一面,如但是在艺术图像上呈现的时候,则多为与治水有关。比如南宋浙江湖州飞英塔 僧伽三圣石雕(见下图)中,就是烟云缭绕,脚下水波汹涌。显然与水事有关。

朱仰高图《太平广记》·卷第九十六 异僧十 僧伽大师条有云:一日,中宗于内殿语师曰:“京畿无雨,已是数月,愿师慈悲,解朕忧迫。”师乃将瓶水泛洒,俄顷阴云骤起,甘雨大降。“可见,僧伽不仅是治理水患,降服水妖巫支祁的神灵,也是求雨得雨的水神。僧伽的求雨、治水、护佑水道航行安全的功能在两宋十分显著。所以僧伽的净瓶的艺术图像语境也常与水有涉。北宋《宣和画谱》卷四载五代至宋代画家“孙知微”条云,孙曾在成都寿宁院画《九曜》,有人对侍女手持的水晶瓶增绘以莲花,孙批评说:“瓶所以镇天下之水,吾得之道经,今增以花,失之远矣”。

可见,在北宋时期的士人认识中,瓶是具有镇天下之水的功能的。而僧伽所持净瓶的治水得雨语境,也正是镇水功能的呈现。吴真在《遂昌庙祀神考析》一文中,记述了自己对浙江西南山区信仰民俗的调查中当地供奉的泗州上圣:“全县只西乡、北乡各有两座庙(泗州上圣庙)。山民奉为镇水防涝之神,对神来历无所知。”云云,可资佐证。民间也多有在桥上设龛供泗州大圣的例子。怪不得南宋苏泂在诗歌中就有“桥幻僧伽佛” 的诗句。

南宋周梦若在《立义桥记》中也曾经说:淳熙辛丑冬,余挈孥累之官宜黄。距县治东有大溪横截於其前。跨溪有桥,圮朽摧折,……其修百馀丈,凡四十八架。距桥东西各立亭以憩行者。又建华阁於桥之中,塑僧伽圣像以镇水怪之出没。南宋虞复在《兴济桥记》中说,义乌大水,桥被冲毁,当地重建大桥,并“直西岸作阁二间,楼僧伽其上。”而南宋四名臣之一的胡铨在《舍步修泗州阁疏》也有云:“地名舍步,江面阔远,渡水者多溺,众议欲造泗州佛阁以拯救者。”可见泗州大圣至少到了南宋,已经是众望所归的镇压水怪、平复水患,拯救水患难民的专业大神了。

在浙江平邑北港有一座单孔石拱廊桥睦源桥。重建于清道光十一年。廊桥东西走向,横跨在睦源溪上,桥身由规整的石块和条石垒成,桥孔为半圆形拱券,桥头两端桥堍上设置镇水妖石件,桥面建有抬梁式木构廊屋,南北两侧均置美人靠,中为通道,一壁居中供奉泗州大圣佛龛,一壁透空,供人凭槛观赏。屋顶为重檐歇山顶,屋脊两端装饰吻兽。

其二、观音与僧伽所执的净瓶,在实用意义上,有澡罐、净瓶、军持、触器不同概念的区别,但是一旦到了宗教法器层面,其实都可以是净瓶。只是僧伽需要与观音加以区别,所以强化了澡罐的概念。其三,作为观音净瓶,其另一手或执杨枝,或自由自在,并无特别所指,而僧伽在亲自执净瓶的时候,另一手却往往伸出而有所指,在造像中往往是指净瓶,而在花钱中往往是指巫支祁。这个特别的姿势,大家请先记住,日后我们还有阐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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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仰高图

关于僧伽要素的历史文化艺术图像演变,且听下回继续分解。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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