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作为欧洲历史上最为强大的国家之一,罗马帝国对欧洲的影响十分深远。且不说其漫长的国祚和广袤的领土,单看后来不少国家为了获得“罗马帝国继承者”的这个身份而争得头破血流,就足以管中窥豹了,比如法兰克和东罗马之争,神圣罗马和奥斯曼之争,神圣罗马和沙俄之争。
东罗马、奥斯曼和神圣罗马均已变成历史名词。如果从国名来看,罗马尼亚怕是现在和罗马帝国联系最为紧密的了,其国名原本的意思是“罗马人的地方”。再加上罗马尼亚的国徽主体设计为鹰,两只鹰爪分别握有代表正义与勇武的权杖和宝剑,很难不让人产生某种联想,难道罗马尼亚是罗马帝国的继承者?
罗马尼亚盾徽
一、罗马人的地方1、达西亚之亡
公元前3世纪之前,欧洲文明的中心依旧在希腊半岛。由于希腊文明的先进性,邻近希腊城邦的落后部族不免会加快发展进程,比如马其顿人从希腊人眼中的“半野蛮人”变成了“自己人”,马其顿城邦超越了雅典和斯巴达,跃居希腊扛把子,甚至在公元前4世纪升格为亚历山大帝国。
马其顿人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从希腊而胜于师。当马其顿完成希腊化的时候,与其比邻而居的色雷斯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马其顿?好像有点难,因为凯尔特人来了,色雷斯的很多基层组织被凯尔特人给破坏,部落联盟退化为零星村落,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奥德里西亚王国四分五裂。
世居希腊北部的色雷斯人
公元前3世纪之后,师从希腊的罗马强势崛起,仅用了不到百年的时间就打败了迦太基和马其顿,顺势成为地中海霸主。无独有偶,迁至多瑙河北岸的色雷斯人凭借其学到的希腊文化对当地部族实施降维打击,回血和扩张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不仅拥有了全新的名称-达西亚人,还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囊括希腊的罗马正进入到快速扩张阶段,而日渐强大的达西亚王国也会有扩张需求,于是两国之间常生事端。不过罗马当时无意跨到莱茵河和多瑙河北岸,想着以这两条大河来分隔文明和野蛮,由此两国之间倒也没有发生大规模战争。直到公元1世纪末,不堪其扰的罗马才定下决心,将达西亚变成了自己的行省。
遇到罗马的达西亚有点生不逢时的感觉
2、罗马的同化
别看罗马征服了很多敌人,其实潜在的风险不减反增。就拿达西亚来说,在罗马高唱征服之前,此地是罗马人和野蛮人之间的缓冲。当此地归入罗马后,罗马人在多瑙河上游需要独自面对各种各样的野蛮部落,有日耳曼人的,有斯基泰人的,还有萨尔马特人的,常常是前脚击退一个,后脚就有一个补上。
与此同时,亡国的达西亚人亦不安分,如同早前被恺撒征服的高卢人(系凯尔特人分支)一样。当然不管再怎么麻烦,响当当的罗马也不会轻易把已经吃到嘴里的肉给吐出来。说起来罗马处理类似问题的经验其实也挺丰富的,不外乎一手分化,一手同化,如同一手萝卜,一手大棒。
罗马在达西亚附近修建长城
本着攘外安内的宗旨,罗马决心对达西亚进行“移民实边”。首先,提升罗马人在达西亚的占比,增强罗马对此地的控制力;其次,让掌握先进生产技术的罗马人和当地的达西亚人相互融合,全面提升达西亚人的罗马化水平,从而消除达西亚人的敌意,使之为己所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混血而生的罗马-达西亚人越来越多,逐渐成为达西亚的主力。他们虽说在血统上不够纯粹,但是在文化上却全盘接受了罗马化。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和罗马人没有区别,而这正是罗马想要的结果。事实证明罗马这一招确实不错,罗马-达西亚人在罗马帝国分裂后依旧代表罗马与蛮族抗衡。
罗马帝国分裂
二、罗马帝国的余脉1、文化的坚守
公元6世纪,部分斯拉夫人南下进入巴尔干半岛,动不动就打东罗马的秋风,弄得东罗马不胜其烦,期间甚至还联合保加尔人建立了国家,即今之保加利亚的前身。至于罗马-达西亚人,由于掌握了罗马的先进军事文化,再加上有喀尔巴阡山脉的地势可依,故而没有像保加尔一样被斯拉夫同化。
像达西亚这样坚实的堡垒,东罗马本该大力支持的,可受制于周边的地缘环境,东罗马不愿沾上太多因果,最终选择让其自生自灭。如此反倒让罗马-达西亚人没有像东罗马一样逐渐从罗马化转变成希腊化,而是较大程度上保留了古罗马的文化特征,塞翁之马,焉知非福?
斯拉夫人南下
都知道古罗马文化的核心是拉丁文化,这是一种不同于斯拉夫和希腊的文化,其中最明显的差异当属语言,而语言又是文化的载体。目前欧洲的拉丁语国家主要集中在西南部,比如两个牙和意大利等。让人觉得惊讶的是像巴尔干这种以斯拉夫语为主导的地区也会有拉丁语的传承,即罗马尼亚语。
相比西南欧的拉丁语,罗马尼亚语保留的拉丁语特征不是更少,而是更多,比如拉丁语词尾的曲折在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中简化的力度很大,几乎看不到啥影子了,可罗马尼亚语的词尾曲折依旧十分繁杂。这就好比人家都已经在说白话了,罗马尼亚还在坚持传统的“之乎者也”。
欧洲拉丁语族分布图
2、艰难的独立
前文中说到斯拉夫人南下巴尔干,其实在那段时间里并不止是斯拉夫人在挤压罗马-达西亚人的生存空间,还有马扎儿人(今匈牙利人)和佩切涅格人(突厥分支)等。迫于异族人的统治压力,罗马-达西亚人先后凝聚成了3个公国,分别是特兰西瓦尼亚公国、摩尔多瓦公国和瓦拉几亚公国(国名之意为罗马人的国家)。
随着奥斯曼帝国的兴起,这3个公国的命运多了不少变数。西边的特兰西瓦尼亚公国先被匈牙利王国控制,后又顺理成章地成了奥匈帝国的辖地。另外2个公国则先是以武力脱离了匈牙利,后是成为奥斯曼的附属国。也就是说三公国长期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等到沙俄南扩后,这种形势就更加复杂。
强国环伺的三公国
奥斯曼在俄土之争的后期一直处于下风,弄得摩尔多瓦和瓦拉几亚的日子很不好过,尤其是摩尔多瓦,动不动就被割地。没办法,抱团取暖呗,这两公国就合并成一公国了,名为罗马尼亚公国,接着摆脱奥斯曼的控制,独立成罗马尼亚王国。由于奥斯曼在一战中加入了同盟国,罗马尼亚毫不犹豫地站位协约国。
站队正确所获得的收益自然是不错的,比如特兰西瓦尼亚就在协约国的支持下摆脱了匈牙利的控制,加入了罗马尼亚王国,让这三个难兄难弟走到了一起。然而此时的罗马尼亚却有一种“噎着”的感觉,周围的俄国、匈牙利、保加利亚都和它有领土纠纷。不过怎么说呢,它终究以全新面貌屹立在世界舞台上了。
罗马尼亚在一战期间获得的不少领土后来又失去了
结语等到二战的时候,苏联对罗马尼亚表现得十分强势,硬是让其将一战期间从沙俄收回的部分领土重新交给苏联,即摩尔多瓦北部等地。碍于当地以摩尔多瓦人居多,苏联就成立了一个摩尔多瓦加盟共和国。等到苏联解体后,世界上就多出了一个摩尔多瓦共和国。
言归正传,甭管罗马尼亚是否存有以罗马帝国继承者自居的心思,其国从文化的传承上来看,确实能够称得上属于罗马帝国的余脉。当然,罗马帝国在欧洲的余脉并非只有罗马尼亚,只是说罗马尼亚这个国名和罗马的渊源颇深,就值得大书特书了。
参考文献:
《罗马史》
《世界通史》
《罗马尼亚史》
西方古代史既没有留传至今的史书记载,也没有出土过任何有文字的文物。也许,罗马最早是源于“罗姆”,毕竟罗姆是有史料支持的名字。罗马尼亚有部分人是罗姆人,也许,罗姆人才是西方口中所说的古罗马人的真正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