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我考大学，大哥为我凑学费，主动当上门女婿，如今我接他回家

作者：舒云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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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哥是上门女婿，他是为了我才去给女方上门的。

当年大哥的一意孤行，气得父亲当场病倒，为此大哥仍然没有觉得后悔，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我把他接回家。

我是赵志刚，今年48岁，我来自广西偏远山区里的一个小村庄，那里靠近十万大山，非常偏僻。

村子不大，只有不到20户人，村民们以耕种务农为生，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

没想到的是到了我这一辈，却出了个大学生。

1992年，我考上了广西师范大学，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村委将录取通知书交给父母的时候，他们是又喜又愁啊，喜的是几代人了终于出了个大学生，愁的是家里一贫如洗，去哪里找上大学的费用啊。

我们家有三兄妹，我是老二，后面还有个小妹，大哥比我大三岁，他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在家跟着二叔学木工。

我考上大学最高兴就属大哥了，他在得知我考上后，直接跟二叔请假，带我到镇上集市去逛，还请我吃最喜欢的大肉云吞。

其实大哥读书时成绩也很好，可那个时候家里实在是太困难了，父母为了养活我们，种了十几亩农作物，每当他们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让大哥回家帮忙，久而久之大哥自己也不愿意去学校了。

大哥的辍学直接受益人其实是我，当时家里不用负担大哥学费，还多了一个劳动力，这才挤出钱来供我一路读到高中，也是大哥的付出，我才有机会考大学。

大哥借来二叔家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我坐在后排，大哥在前面踩自行车，镇上离村里有十几里地，骑自行车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

去镇上的路上我没怎么说话，大哥看出我有心事，他笑着问我道: “咋的，这考上大学了，咋不高兴啊！”

“就是考上也没钱去读，就咱家的条件！”，我有些赌气地对大哥说。

“这你就不用管了，哥给你想办法哈！”，大哥语气坚定地对我说。

大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人很踏实，他说过的话都会尽力去实现的，可我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得到的，但大哥有这个心意我也心里也很温暖了。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大哥跟着二叔经常到处跑给人家做木工，打柜子，装桌椅。大哥干活勤快，头脑也机灵，很快就把技术学精了。二叔每天按大哥出工干的活来算工钱，一天工钱有个十五块钱左右。

有一次，大哥他们去隔壁镇的帮一户人家做衣柜，他们那次也是顺带在主人家住，工期蛮久的，大概有半个月吧。

听二叔说，那雇主家里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年纪和大哥相仿，小女儿读高中，当时大哥做木工时，雇主家的大女儿阿兰就很热情，经常给大哥端茶倒水，还特意到镇上买肉，下厨给他们做吃的。

二叔当时没太在意，直到他看到阿兰总是偷偷在一旁看我大哥干活，二叔才发现这女孩可能有点喜欢我大哥。

当年村里都没有通自来水，村上用水都是到一公里外的水井去打，雇主家男主人腿脚不便，平时都是大女儿阿兰照顾家里。大哥是个勤快人，他每天干完活后，都会主动帮阿兰家去挑水。两人一来二去的熟络起来了。

大哥在多年后回忆起那段时光，他跟我说是他最开心的时刻，两个情窦初开的年轻人，彼此深深吸引着。

在那个年代，电影院是男女青年谈对象约会的好去处，大哥他们也不例外，他和阿兰两人一起去看电影，吃老友粉。过着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阿兰家的木工活结束后，二叔因为还有其它工地要去做，就催促大哥赶紧收拾工具什么的赶紧离开。大哥依依不舍地和阿兰道别，临别前，阿兰还说会去找大哥的。

后面的日子里，大哥经常给阿兰写信，两人通过书信来往，互诉着彼此的思念。

九十年代结婚都普遍比较早，阿兰父母得知自家大女儿有意中人后，他们也没有反对，大哥在他们家那段时间，干活勤快人又老实他们也看得到，所以他们同意大女儿和大哥的婚事，但是得让大哥到他们家上门，当上门女婿。

我们当地来说，没有当上门女婿的习俗，而且当时老一辈的思想观念来说，自家儿子给别人上门，那是被亲朋好友甚至整个村子人议论笑话的。

阿兰是她们家的大女儿，她父母就想给她招一个上门女婿，毕竟一个家还是要有男人作为顶梁柱主心骨的。

阿兰的父亲就找来大哥，表示同意他和大女儿阿兰的婚事，但是要大哥上门到他们家生活。

大哥当即表示自己确实是想和阿兰在一起，也想把她娶回家，可要自己做上门女婿，他没办法接受。阿兰父亲当场放出话来，说他只招愿意上门的女婿，不愿意就不要纠缠自家女儿了。

大哥是个老实人，他还真的就不和阿兰联系了，可他们两个确实是相爱的，都有真正的情感在。

在感情方面，大哥没有阿兰勇敢，阿兰那段时间经常来家里，帮着家里干农活什么的，我父母其实也很认可阿兰，可他们就是不愿意大哥给人上门，特别是父亲，他甚至说出狠话，大哥敢给人当上门女婿，他就断绝父子关系。

母亲也明白阿兰的心意，可也知道父亲的倔脾气，就劝说阿兰，让她以后不要来家里了，让她去找个好人家。也不知道阿兰是绝望放弃了还是其他原因，从那一次以后，她就没再来家里了。

后来父母又托媒人给大哥说媒，大哥都拒绝了，我那时候就知道大哥心里还是想着阿兰的。只不过大哥把这段情感埋在心底了。

我考上大学后，首要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学费，当时学费就要1250元，可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当时家里积蓄不到200块钱，父亲找了亲戚去借钱，可那个时候谁家不是一样困难呢，父亲低声下气找了一遍亲戚，才凑了不到一百块钱，还差1000块才够学费。

眼看距离开学报到越来越近了，父亲急得天天往外跑找人借钱，母亲愁的茶饭不思，时不时还抹眼泪，说这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家里却没钱供读书。大哥也是干活更卖力了，有时候还通宵干，可收入还是微薄，根本改变不了多少。

就因为我考上大学，原先本就贫困的家庭如今更加是雪上加霜，我心里面很难受，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也想了一夜，我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不上大学了，不读书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间，我趁机就把这个决定和家里人说，正在打稀饭的父亲听后愣了一下，将只打了一半稀饭的碗放在破旧的餐桌上，母亲则是拉住我的手着急地说，瞎说什么，好不容易考上的。

大哥直接给了我一脚，生气地骂我说，你知道这考上大学多不容易么，这可以改变你的人生，难道你要像我们一样，一辈子都留在这个山沟沟里么？

我红着眼眶，反驳大哥说，我去广东打工，那里听说遍地黄金，这样我挣钱了，家里就没那么困难了。

大哥听后更是火大，还想继续抽我，这个时候父亲开口了，他说高中文凭也不错了，供你读完高中，以后也不能怪我和你妈了。

父亲的意思很明确了，他同意我不上大学这个决定，母亲听后在一旁眼泪直流，一直在说，他们没本事还说对不起我。

大哥却是坚决不同意，他说学费他会想办法的，让我不要多想。虽然知道大哥也没有办法，但是我听到后心里还是很感动。

万万没想到，临开学报到前一周，大哥竟然真的把钱给凑到了。

那天大哥着急忙慌找到我，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沓钱递给我，我惊讶地接过来，清数了一遍，整整1000块钱。

我忙问大哥这钱哪里来的，可不能干违法的事情啊。大哥听后拍了拍我肩膀，轻声说道，老二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肯定有出息的。

父母得知大哥帮我解决了学费，他们虽然很奇怪，也不知道大哥去哪里借来的钱，不过看到我能上大学，他们也是很高兴。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大哥是怎样帮我筹到这笔钱的，直到我有一次放假回家，我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假回到家，没发现大哥的身影，却见到父亲病倒了躺在床上，当年没有电话，一般家里有事情都只能靠书信来往，这父亲病倒了，家里也没有给我信息。

我问母亲为什么父亲生病了，这么大事没有通知我呢，母亲抹了一把眼泪，说通知你也没什么用，再说了你爸他不让我们告诉你。

我叹了口气，自从回到家就没见大哥身影，就问母亲大哥是出去干活了么？躺在床上的父亲瞬间破口大骂，说以后不要再提他了，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了。

我一脸茫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叹口气摇摇头，原来大哥给我筹的上大学的费用不是借来的，而是阿兰家给的，这钱不是白给的，他们要大哥给去当上门女婿，大哥为了让我能上大学，他同意了。

虽然大哥是为了我才同意给女方家上门，可父母并不同意他的做法，特别是父亲，得知消息当天，父亲和大哥大吵一架，父亲觉得大哥给我们整个家丢脸了。大哥没有后悔，反而第二天就搬去阿兰家住了。

当时他们领证结婚，没有大办宴席只是请了两桌亲戚朋友一起聚聚而已，办酒那天父亲没有去现场，只有母亲和小妹一起去的，母亲说父亲那天去到阿兰家附近了，但是没有进去。

后来多年以后，我毕业进入了省城工作，我也娶妻生子了，过年过节我都会去找大哥聚聚，大嫂人很好，也很热情，每次去他们家都会热情招待我们。

大哥自从上门住进嫂子家后，他也真的把女方家当成自己的家一般，承担起家庭重担，他们夫妇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养育了一儿一女。

三十多年过去了，父母也已经都不在了，我把老屋重新翻新了一遍，等老屋全部整理好后，我把大哥一家都接了回来，然后喊上了小妹，一起聚聚。

女人们洗菜做饭，我和大哥就砍菜切肉，大哥厨艺好，他主动下厨，我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孩子们都在外面玩，看着这个家又是热热闹闹的，我高兴得眼泪差点控制不住落下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兄弟情义无价，没有大哥当年的牺牲，就没有我如今的生活，往后日子我们和大哥一家，要多聚在一起。

我和大哥说，这个家随时欢迎他回来，毕竟这个也是他的家，他永远是我们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