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hyhy 三剑客

“农村孩子当兵，或许就是一条出路，我没怎么读过书，小学3年级都没上完，就不读了。“

“我爸说，好好当兵，好好干，争取转个志愿兵，就出息了，国家要分配工作嘞。”

文｜剑客hyhy

图｜大唐

编辑｜剑客XY

认识这位大哥，是在昆明前往成都的火车上。

他大口嗦着泡面，案桌上摆了一瓶二锅头酒，时不时就噤上一口。

他约莫50来岁，皮肤黝黑，头发几乎白透了，他的双手泛着水泥灰一样的色彩，手指显得粗壮有力，指甲已看不出原有的样子，那是常年在工地劳作，与钢筋水泥打交道的印记。

吃完泡面，他拿出手机，久久看着里面存的照片，时不时嘴角泛起一阵涟漪。他是在看和一名军人的合影。不用说，那应该是他的孩子。

“你儿子当兵啊。”

“对，对！”他立即坐了起来，眼睛里闪着光，“喏，这就是我儿子，你看你看，他现在是中士了，当班长了，是坦克兵。”我立即说，“今后他一定能成才，说不定还能当干部。”

大哥抿了抿嘴，“嗨，能不能当干部，是他的本事。我只希望他能长期干下去。不像我那些年当兵”。

“你也当过兵？”我脱口而出。

“嗯，我当过兵。我是91年的兵，在部队放了5年的羊子。”大哥道。

“放羊子？”我不明就里。

大哥笑了起来，“你现在感觉新鲜吧！不瞒你说，我当年就是在部队当了5年的羊倌。”

话题就此展开。我听大哥讲起了故事。

16岁那年，大队书记有天找到我说，“征兵了，到部队去锻炼锻炼，万一有个前程咧。”

农村孩子当兵，或许就是一条出路，我没怎么读过书，小学3年级都没上完，就不读了。我爸说，好好当兵，好好干，争取转个志愿兵，就出息了，国家要分配工作嘞。

我二叔，他就是志愿兵转业的，在镇上粮油站当保管员，是城镇户口。

于是，我果断报了名。那年我也顺利入伍了，火车开了几天，最后把我们拉到了新疆，我问接兵干部，要去哪里？他说是在祖国版图雄鸡尾巴的那个位置，当边防战士。后来，我在一个团当兵了。

到了部队，每天早上都有馒头和面条，有时候还有肉包子吃，我感到很幸福，因为我在家，早上不是吃土豆就是啃红薯。新疆早晚温差大，训练也很苦，一到晚上，冷得不行，用热水得排队，上厕所是蹲旱厕，晚上站岗，里三层外三层穿着，都还是冷。

【图片来源：中国军网】​

那时候，连队要发展农副业生产，每个连队都有菜地、有猪场、有羊圈。菜地是全连一起种，每天吃过晚饭一起下菜地，浇浇水，施施肥，或者翻翻地，由一个人负责管理。羊子和猪则由两个人喂。我由于文化程度偏低，当了半年有线兵后，连队看我老实，就让我去放羊。

连队有30多只羊子，20多头猪，我和另外一个河北的兄弟负责养羊和养猪。

每天早上，出完操，我就提前去炊事班帮活，然后就提前开饭，吃完饭我就赶着羊子到后面的山上，开始一天的工作。晚上回来，我还得去菜地，把当天的烂菜叶子捡拾起来，堆到羊圈。年复一年，我就干这个工作，年年被评为后勤建设先进个人，获得了3次优秀士兵。

第5年，是我较为关键的一年，因为要转志愿兵了。

但那年，我们连，我同年兵有6人，大家都想转志愿兵，工作都干得好。

最后，遗憾的是，我没能转改上，但那一年，我也没有退伍，而是继续留了一年。

为了来年再次转改，我到班排去了，当了一年的代理排长。在期盼中，又到了年底，最终，我还是因为一些因素制约，没能转改成功。而养猪的那个兄弟却转改志愿兵了，开始享受排长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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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时候，也没什么想不通的，指导员吞吞吐吐说，“不怪你工作不好，你工作干得很好，只是…只是，唉…咋说嘞！”我说，“指导员，我明白着呢，人各有命，我没意见。”

回家后，我爸跟我唠叨，“你在部队是干啥的？肯定是表现不好，志愿兵才转不了！”

我也不知道咋说，索性就直接说，“我在部队是养羊子的，可能没前途吧！”

我爸就叹气，指着我鼻子骂，“没出息的东西，在家里务农，当兵也是放羊子。”

我爸不懂，也难得给他说清，当了6年兵，虽然没有转志愿兵，但也让我成长进步了，我不仅识字了，学到了文化，还增长了很多见识，结识了很多战友，这些都是金钱买不来的。

种了几年地，我就北上打工去了，石家庄、保定，北京也去过，当过餐馆服务员，当过摩托车学徒，也进厂打过工，后来就一直干工地，现在也包了一些小工程，日子慢慢过得好了起来。

2023年3月，在我的鼓励下，我儿子大学毕业参军入伍了，他到了云南某部队，这次我就是去看他的，他表现得很好，第二年就赶上了新政策，提前选晋军士了，他现在是中士军衔。

我参观了他们的宿舍、饭堂，还在营区走了一圈，我发现，部队没有农副业生产了，是一门心思搞训练。部队的变化也是天翻地覆，所有的一切，放到30年前，是不可想象的。他说他现在每月工资7000多元，说住房资金都有5万多了。他还说，现在当了坦克车长，准备今年下半年参加上级比武呢。

我叮嘱他，要跟战友们处好关系。他带我去看了连队公示栏，说，部队开展“双争”评比，连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量化积分，教育管理、军事训练、专业技能等都有打分，孰优孰劣，分数见高低。

看到这一切，我深感欣慰，真为我儿子感到自豪，希望他能在部队长久干下去，为部队多做贡献。

大哥说起这些，满脸都是笑容。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在书上曾读到过一段描写父亲的话：你讨厌爸爸的平庸，却不知道他曾经也是怀揣梦想的男孩，他也曾意气风发，他也曾翩翩风骨。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父亲或许在对这个世界低声下气，我们只是踩着父亲的肩膀，见父亲没有见过的繁华。

是的，战友们，天底下，最伟大的爱，莫过于父母对孩子的爱。这种爱是最无私、最伟大、也最不图回报的。从大哥的故事中，让我们明白了，随着国家的强大和军队的现代化发展，部队官兵幸福指数不断提升，练兵备战积极性也更高了。但家国背后，还有血浓于水的父母亲情，还有父母对我们的期待。

【部分图片来源网络，在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