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汉:真诚演绎,无限共情

戏客 2024-05-03 08:15:36

一个质朴的农村男孩,考上上海的警察所,第一天报到的时候制服笔挺,在自我介绍环节认真地讲述自己的出身和养鸡的技能,眼神满是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这是热播剧《群星闪耀时》里四所警察田冬宝的初亮相,之后他成为这个小小警察所里不可或缺的一员。直至四所解散,他成了码头工人,娶妻生子努力生活,与曾经四所的朋友们相互依靠帮衬。眼看着日子就这样在努力中美满,一个小小的正义之举让田冬宝的生命停留在了某个深夜无人知晓的时刻。

在演员郝汉眼里,田冬宝是一个真诚、自信的人。在有限的戏份里,他用真实自然的表演让观众记住了这个眼里有光心里有火,相信努力可以让生活变得更好且积极践行于此的“小人物”。因此,田冬宝的突然牺牲成了网友们的破防时刻:“被田冬宝下线刀麻了”“舍不得田冬宝下线”…对演员来说,戏里戏外来自观众的共情便是最好的褒奖;对郝汉来说,他再一次用演好一个角色证明:在表演里,没有小角色。

田冬宝下线,刀麻了!在《群星闪耀时》中,作为共产党救援线索的书籍《人类群星闪耀时》的扉页上写着这样一句话:“青春年少时得显己志,乃人生之大幸也。”这句话不仅仅暗合了男主角的人生经历,也是故事里每个年轻人的命运写照。其中,便包括郝汉饰演的年轻警察田冬宝。

在四所的新兵里,自乡下来的田冬宝是最“不起眼”又很不同的一个。他的制服总是穿戴得最整齐,心性单纯善良的他也会用偶尔的幽默感调节出任务时的紧张气氛。四所被解散后,他虽然在码头上做工,但并一边没有放弃候补警察的机会。做个匡扶正义的警察是他的小小梦想,成家立业后过好日子则是他作为男人的责任与担当。如果说“群星闪耀”处每一颗星都有自己的光芒,那么属于田冬宝的光芒无疑是积极温暖、一路向阳的。

阅读剧本后,田冬宝让郝汉联想到了自己的发小,这是郝汉幼时在农村生活时结交的朋友,他的身上有一种原生家庭赋予的天真与自信,“父母很爱护他,成长过程里没有烦恼的一个人。”这为他塑造田冬宝提供了基本的人物画像,之后郝汉开始着手为这个四所里最真诚善良的孩子增补血肉。外形方面,他觉得来自农村的田冬宝会比四所其他城里长大的孩子更黑,“甚至因为经常在田野里奔走劳作,脸会被晒爆皮。”于是那段时间他会刻意晒黑自己。关于日常站躺坐卧和吃饭睡觉,郝汉也研究了理应属于田冬宝的习性,他说:“我理解的田冬宝是身体好,壮如牛的孩子。他走路或跑步和城里人不同,有一种原生态的力量感。甚至在泥地里,他踩出来的脚印都比别人深一些。”

吃饭快但语速慢,工作之外的场所会盘腿而坐,睡觉的时候大开大合,永远会记得妈妈的叮嘱:夏天再热,睡觉的时候都要盖着肚子以免受凉。这些都是郝汉眼里的田冬宝,开拍前他写了三千多字的人物小传,拍摄时与导演、对手戏演员随时讨论调整。他还为田冬宝设计并做了桃木锏随身携带,一方面表现出田冬宝的手艺,也有农村人辟邪的寓意在里面;一方面作为爱与家庭责任的象征,在婚后送给了小玉和未出生的孩子。与其说是表演,不如说从开拍那天起郝汉和田冬宝便一起活在了那个群星闪耀的时代里。

剧里有场戏让郝汉印象很深,散落天涯的四所成员再聚首,大家一起吃火锅,已经结婚的田冬宝站起来向四所的朋友们宣布自己未来努力生活的决心,之后每个人都表演了自己的拿手好戏,郝汉觉得:“群像吃饭的生活戏是最难呈现的,你要和对手戏演员们有默契,否则很难呈现出当下的氛围,其次便是作为演员你如何在群像有限的空间里呈现自己的角色。”

从细节刻画到重场戏的打造,郝汉用精准自然的演绎完满了田冬宝的一生,也让这个正能满满的小警察用人生最后时刻的义举换来了所有人的大破防。不过,郝汉坦言饰演田冬宝也有需要努力克服的难点,比如乱世下小人物的生活和精神状态。他提及老舍先生《四世同堂》里小羊圈胡同里的百态众生,“他们的生活习惯和态度是在第三方力量迫使下形成的”,而自己对于田冬宝的设计虽然亦基于生活,却因为自身的生活积淀与厚度不足导致人物演绎略显表面,是他现阶段努力解决的功课。

事实上,为了让田冬宝更趋于时代性与生活化,郝汉与“四所的伙伴们”一有机会便凑在一起聊戏,大家私下里做了不少功课并互相交换心得,郝汉分享了那段时间看过的作品,这是一个包含《家》《四世同堂》《城南旧事》《骆驼祥子》《长河》《马路天使》《风云儿女》等作品的长长的清单,他从中汲取表演的营养和更多可能性。因为田冬宝下线被刀麻了的人不在少数,更多人则被郝汉真挚的表演所打动。戏里,那个外出务工还心念着要给大家带状元糕的冬宝揣着他对正义的执着追求“消失”在了茫茫暗夜里;戏外,郝汉正在用更多动人的演绎来不断佐证一个好演员的无限可能性。

自身体、生活中,长出表演的能力除了刚刚收官的《群星闪耀时》之外,今年郝汉还有不止一部作品和观众见面。王新军执导的抗战剧《狗剩快跑》,他在剧中饰演狗剩的好朋友毛小二。这是个无家可归的人,生活所迫下只好参军,是狗剩在部队里唯一的朋友。淳朴、善良、热血的毛小二有股子“好心办坏事”的傻气,却在郝汉的演绎下多了几分一本正经搞笑的灵动和烟火气。

毛小二除了与田冬宝相似的接地气之外,《狗剩快跑》这部剧的拍摄更让郝汉学习了更多关于喜剧的表演方法。一场蒋龙教史策打门板的戏让他见识了喜剧即兴表演的力量,事实上整部作品不乏即兴创作,其中暗含了许多无法用言语解释的微妙的表演节奏。对于喜剧表演,郝汉形容自己在试戏的时候也会遇到需要添加喜剧元素的角色,他会看喜剧、看书去学习。《狗剩快跑》和毛小二则让他把继往的理论学习运用到了实践中,更快地摸到了喜剧的门道儿。

到了另一部古装剧《紫川·光明三杰》中,郝汉饰演紫川秀的军师明羽,作为剧中的气氛担当,他不希望自己局限于此,于是在创作之前为角色撰写的人物小传里,他还加入了自己对每个“紫川秀身上的人”的理解,以及明羽和紫川秀之间的关系分析。在他看来,明羽代表了紫川秀智慧的缩影,同时自己也会被紫川秀的其他能力吸引,这也是最终明羽能够死心塌地跟随紫川秀,哪怕戍守边疆也在所不惜的原因。基于此,一个充满智慧且善于调节气氛的讨喜的明羽便诞生了。

悉数郝汉饰演过的角色,从《刺陵》里的小羽毛开始,到《金刚川》里的三娃子,《浴血无名川》中的娃娃,《拯救嫌疑人》里的曹同学,《狗剩快跑》里的毛小二,《群星闪耀时》里的田冬宝…这些让人印象深刻的“小人物”一出场便有某种吸睛的魔力,与当下或英气或帅气的男演员不同,顶着一张娃娃脸的郝汉有种天然的纯粹与善良,像极了他饰演过的大部分角色。

即便气质相似,郝汉饰演的每个角色又各有特点,这与他为每个角色做过的功课息息相关。拿到一个角色后,他会先读2、3遍剧本,了解故事脉络和人物背景,在内心建立自己对人物理解的心像。再从造型、神态等方面确立人物基调后,他会带着自己的理解和导演、其他对手戏演员等进行讨论,之后开始进入细化人物的阶段。

“我会让自己做各种各样关于这类人物的生活观察练习,比如符合人物规定情境的前后场戏要怎么说,我会在生活里观察相似人物的特点,然后斟酌是否适合放在这个人物身上。”观察生活练习是郝汉做演员这些年习得的方法论,他相信生活给予表演的养分是取之不尽的。

比如最近他在淮南拍戏,当地的牛肉汤非常地道,他经常会去一家店里吃上一碗牛肉汤,并观察记录了掌勺师父的情况:“他穿着一件满是洗不掉干净油渍但又每天都会洗干净的背心,右手上绑着一条毛巾,我就琢磨他绑这个干嘛,是擦汗吗?去过几次观察以后突然想明白,一直用沉甸甸的勺子盛汤其实是很废手腕的,这家牛肉汤他每次去的时候,哪怕不是饭点都在排队,师傅每天要做非常多的牛肉汤,这条毛巾大概就是对手腕的一个保护,就好比我们健身时会带的护腕一样。”日复一日的观察最终都成为郝汉塑造人物的宝藏,无论是田冬宝破旧但永远整洁的衣服,还是毛小二一脸呆萌的表情,这些不同年代的角色能够与观众迅速共情,离不开郝汉取自日常生活里的细枝末节。

宝藏男孩私下里,郝汉有数不清的个人技能。自幼被送去学武术,在其他孩子还在为选择一门趁手的课外学科烦恼的时候,他已经在世界各地的舞台上进行表演。演戏对他来说是顺其自然的事,打小就上舞台,考上电影学院后开始接触表演理论,并形成了对表演更为深刻的认知。

在郝汉看来,表演是一门一旦进入便无穷尽的学问,越是演便越是觉得有太多可学习可研究。他说自己从小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学艺要先学做人”,起初只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随着这些年对作品和角色的积累,他愈发深刻地体会到了何谓“学艺先学做人”,他形容那大概就是在当下好好生活。生活对郝汉来说很重要,除了日常留心观察,他还会用不同类型的个人技能不断为自己加磅:吉他、游泳、摩托车、骑马、武术、街舞、冰刀滑冰、旱冰、滑雪、滑板…这些看起来繁杂的个人技能都能成为让某个角色丰满的骨血。比如武术,这个自幼便开始学习的个人技能,不仅让他早早便熟悉了在舞台上表演的感觉,也为他现在的表演提供了不小的帮助。习武让他可以更好地控制肢体语言,并拥有了台词和表情之外的更多肢体表演的可能性。

未来,属于郝汉的精彩还在继续,在《清明上河图密码》中他搭档老戏骨张颂文、周一围,演一名小仵作;在《检察官与少年》里他二搭张小斐,在年代剧《六姊妹》里他亦有出演。对观众来说,戏好不仅仅是对他所饰演的某个角色产生共鸣,更多时候是对他未来的每一个角色都充满期待。对郝汉来说,这样的期待正在越积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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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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