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开始掀起文字狱案件,明清时期动辄杀人,而元朝则相对宽松

史海撷英 2024-05-19 16:13:38

从秦到清,历史上的文字狱不断加深和发展,到了清中期,甚至发展出了借助文字狱以碰瓷官员为业的一帮人,他们自制逆书,想敲诈谁就把谁的名字列上,实乃千古丑闻也!

在孔子有教无类,普及教育之前,平民们大多是不识字的。那个时候的史书是写给贵族看的,所以里面句句都是实话。其大意是奉劝君王以古为鉴。

孔子有教无类之后,教育不再被贵族彻底垄断了,平民们认识字了!这下史书可就不能再句句实话了。要是句句实话,平民们可就不服了:原来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这个样子,果然是“肉食者鄙”。这当然是不行的,所以,必须要改正史书,开始大规模地“为尊者讳”。

最早的文字狱,大都是因为私自记录历史而获罪的。尤其是写什么王公贵族的私密事件一类的,更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抄家灭族。

从秦汉到明清,文字狱变得越来越严重。从宋代开始,官员议论朝政都有可能被说成“诽谤朝廷”,甚至被流放。

文字狱上,元代居然比宋代更开明

宋代不许官员私下议论朝政,私写史书就更别提了,只要被发现写史书,马上全面诏毁刊本,作者本人直接削官流放边境。

有名的大诗人苏轼,就是因为写诗暗讽变法而被贬官流放,“聊发少年狂”去了。他的弟弟和朋友们也是革职的革职、流放的流放、罚钱的罚钱,总共牵连多达二十余人,史称“乌台诗案”。宋朝的文字狱不多,基本都类似于“乌台诗案”,只是文官们互相斗争的工具。因为目的是打击(不是消灭)异己者,加之宋朝士大夫的地位很高,所以结局远没有明、清文字狱那般惨烈。

游牧民族建立的元朝,文字狱是不是比大宋更严苛?特别反常的是,元朝反而极为开明。孔克齐《静斋至正直记》就记录了一件事:元初有一个叫梁栋的人,本来是南宋的官。南宋灭亡之后,没官做了,游山玩水之际,写了一首诗追思宋朝,结果就让仇人给告发了。“宋末士人梁栋隆吉先生有诗名,以其弟中砥为黄冠,受业三茅山,尝往还,或终岁焉。一日,登大茅峰,题壁赋长句,有云:‘大君上天宝剑化,小龙入海明珠沉。安得长松撑日月,华阳世界收层阴。’隆吉先生每恃己才,藐忽众人,众人多憾之,且好多言。一黄冠者与隆吉有隙,诉此诗于句容县,以为谤讪朝廷,有思宋之心。县上于郡,郡达于行省,行省闻之都省,直毁屋壁,函致京师,捄梁公系于狱。不伏,但云:‘吾自赋诗耳,非谤讪也。’久而不释。及礼部官拟云:‘诗人吟咏情性,不可诬以谤讪。倘使是谤讪,亦非堂堂天朝所不能容者。’于是免罪放还江南。尝观其子才所编诗集一帙散失之复存者,赋《雪中见山茶一株》云:‘千株守红死,一点反魂归。’赋《暴雨》云:‘痴儿娇勿啼,不久须晴霁。’赋《蔬》云:‘家贫忽暴富,菜种二十七。痴儿不解事,问我何从得?于义苟有违,吾宁饥不食。’其诗中之意,亦足悲矣。惜乎见义不能勇为,以致托乎言辞,而招辱身之过,志有余而才不足,非吾叠山公所出拚得、做得之人也。然大事已去矣,力既不能挽回,所以郁郁于不得志,犹托之空言,亦厌见衣冠制度之改,有不容自己者耳。呜呼!若梁公者,其殷之顽民欤?于兹可见宋之维持人材也至矣。我朝八十余年,深仁厚德,非不及于士民也。今天下扰攘十载,求之若梁公者,亦岂易得也哉!亦岂易得也哉!初本已失,其孙实子真为江西宪使时,重刻板于家。后金陵陷,子真辟地钱唐,此集又不知存亡也。后世之托于空言者,视此为戒。”

妥懽帖睦尔

后来还有个叫黄谦之的元朝官员,直接写对联骂元朝是野蛮人没文化。盐官县教谕黄谦之写作“宜入新年怎生呵,百事大吉那般者”的桃符讽刺硬译公牍体。最终处理的结果,只是把他本人免职,既没有流放,也没有关押,更没有动用肉刑。元顺帝时期权臣伯颜杀害剡王彻彻都、高昌王贴本儿不花,汉人官员曹明善就写了《眠江绿》小令两首,在大都城的五座城门附近都各贴了一张,以示抗议。这也算是一种隐晦的大字报了:“长门柳丝千万缕,总是伤心处,行人折柔条,燕子衔芳絮,都不由凤城春做主。长门柳丝千万结,风起花如雪,离别重离别,攀折复攀折,苦无多旧时枝叶也。”伯颜得知后大怒,发动情报部门查实是曹明善所作,于是在大都广为搜捕。曹明善跑到江南的一个僧舍里避难。直到元顺帝和脱脱扳倒了伯颜,他才公开露面。

虞集是南宋虞允文的后人,元代后期鼎鼎大名的文坛领袖。元文宗对他格外欣赏,多所优宠。但是《元史》则记载了他在文宗时代的一段险恶经历:“帝以集弘才博识,无施不宜,一时大典册咸出其手。集每承诏,有所述作,必以帝王之道,治忽之故,从容讽切,冀有感悟,承顾问及古今政治得失,尤委曲尽言。世家子孙以才名进用者众,患其知遇日隆,每思有以间之。既不效,则相与摘集文辞,指为讥讪,赖天子察知有自,故不能中伤。”

所谓世家子孙,显然就是一批蒙古贵族子弟。他们不满于元文宗对虞集的偏爱,于是从虞集的作品中寻找涉嫌“讥讪”朝廷的文字,向文宗告状。他们能熟练地阅读汉文文学作品,乃至从中摘选特定的词句,说明他们被汉文化的“涵化”程度已经相当不浅。但是看不惯文宗对一个南方文人如此优待,因而想通过文字狱诬告,又说明他们的蒙古本位意识不减反增。这正是姚大力所总结的:“元朝上层集团为汉文化所浸润,并不意味着他们种族意识的消解;相反,北族统治上层在观念意识上为汉文化所全面涵化的初期,经常伴随着某种强烈的种族本位的政治倾向。”不过,元文宗对虞集是真心崇拜,因此世家子孙的诬告没起什么作用。

明清“文字狱”:砍头起步,上不封顶

明清呢,管得就都严一些,是实实在在的“文字狱”。

洪武朝,朱元璋出身不好,所以对一些字眼特别敏感,写书文可得小心着点。满清和朱元璋有点像,就是早年出身不好。满清是大明的臣子——建州卫指挥使,入关算造反。而且是关外夷族,建立统治的过程有一些运气成分,所以忌讳说这些。

康熙朝,江南奸民沈天甫、吕中、夏麟其、叶大等人穷疯了,为诈骗钱财,篡改伪造了十卷《忠节录》(又名《启桢集》),把大江南北700多位官员、文人的名字全写上去了。说是由顾炎武刊刻,顾的姐夫陈济生编集,吴甡、归庄等作跋,黄宗羲父黄尊素等170多人所作。其书刊、编、序、诗者皆是前明旧臣,其内容“讴吟思汉、讥讪朝政”。大逆不道。

当时恰有一桩缠夹不清的案件正在审理中,康熙五年(1666年),山东即墨人、清朝翰林姜元衡因其祖父曾是显宦黄氏的家仆,为推翻主仆关系,便状告黄氏刻藏逆诗。案件久拖不决。当姜元衡发现伪书中亦收有被告黄氏的诗作,中有“家居二年,握发以终”等语后,大为得意,于是追控,希冀挑起大狱。此事朝野士大夫被牵涉者达300多人,人人忿恚,沸沸扬汤。

此刻,沈天甫便派夏麟其到吴元莱处,意图恐吓诈财。吴元莱反复吟诵察看,已知决非其父吴甡的手笔。于是愤而反告,主动出首,自缚至巡城御史处,御史即奏报朝廷。由于朝野一辞,一力湔雪,影响了清圣祖和当时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为安抚人心,孝庄太后怒曰:“此光棍诈财耳!吴元莱世德相承,诗歌遣兴。岂可以语言文字遂致杀人,剥削国家元气?”清圣祖遂以“奸民诬陷、大干法纪”逮沈天甫一干人等交刑部严审。未久,沈天甫等人全部弃市斩首,此案乃平。

当然,这是失败的,总归是少数,还有更多的人成功了,将文字狱变成了清朝最响亮的名片之一,让人一提到文字狱首先想到的就是清朝。

爱新觉罗・弘历

而除了文字狱之外,清高宗还通过修《四库全书》,进一步实现了对民众的思想控制。朱元璋大兴文字狱,是为了遮掩自己早年的草根经历,以此遮丑。清朝的统治者则是因为反清复明之风盛行而变得神经兮兮,草木皆兵。活在“康乾盛世”中的文人,每天都要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的某篇文章戳了皇帝的心窝子,招致杀身之祸。

“文字狱”造成了社会恐怖,致使文化凋敝,从而禁锢了思想,摧残了人才,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中国社会的发展和进步。讽刺的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文字狱”即便如此严苛,也没能让所谓的“康乾盛世”延续下去。处在世界形势急剧转变时代里的“大清帝国”,本来拥有着很好的基础,也拥有着无数的发展机遇,却无动于衷,固步自封,打压思想,害怕变革,最后不得不在生死纠缠中苟延残喘直至灭亡,让中国封建王朝在中华民国元年(1912年)2月12日彻底崩溃,延续了2000多年的封建帝制寿终正寝。正如马克思所言:中华帝国就像一具木乃伊,一直密封在棺材中,不与外界接触,一旦与新鲜空气接触,就立即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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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撷英

简介:历史不在神坛,也不在地狱,将一切历史拉回人间